老樵夫道:“宝贝啊?有玉佩、金条、金佛、长珠链。尤其那金佛,个头儿那么大,值钱的很!”
小芸道:“你自己再看。”
老樵夫把袋子一转,险些吐了出来,那袋中血污遍布,哪有什么宝贝?
都是人杂碎。
有的是人眼、人肠、人骨链,还有整颗骷髅头……
小芸愈想愈急,对老樵夫道:“妖僧法力高强,已到了隔空取物放物,令人莫测的境地。我符箓被盗,难以抵挡。不如我们分作两路,我去缠住妖僧,你继续寻路逃离。若我能中断妖僧施法,鬼打墙或能破解,你便径直去找到杨公子,让他回客栈带火刀来救我。”
老樵夫道:“若你斗不过那妖僧,为之奈何?”
小芸道:“那就把我好好埋了,记得立个石碑,大书‘苗族女侠降妖除魔侠迹碑’。叫后人敬仰。”
老樵夫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小芸道:“哎呀,能怎么办嘛!难道要我去求它?说我服软,我愿赌服输,求它赶紧放了我们?”
老樵夫复上下扫了一眼小芸,撇撇嘴道:“想不到女侠身段还挺柔软,看你前时死犟的脾气,我还当你要血战到底哩。”
小芸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难得遇到个软柿子想捏两下,谁知道来了个妖物?好了,别废话了,你赶紧去。纵使妖物再强,我也不是吃素的,定要试试。”
老樵夫道:“那、那你保重啊,我这就去了。”
小芸摆摆手,老樵夫恭敬一揖,丢了袋子,撒腿便跑。
小芸看着老樵夫消失在雾中,轻叹了口气,心道:“老家伙,若你和杨公子来时我已遇难了,你可得告诉他千万别忘了我啊。我做不成顶天立地的女侠,但我想做他心里永远不会忘记的人。那也值了。”
俄而收拾衣衫,找遍全身,止剩一块腰牌还在,背面刻有苗文法咒。
小芸将腰牌取下,攥紧在手心,转过身去,面对那一方浓烈白雾,耳听得纷纭鬼叫,凝神绝念,渐次步入了其中……
老樵夫跑了一刻,汗流浃背,精疲力倦,也没寻到出路。
甚至连四围的帘布都没摸到。
气得仰天骂道:“老天爷,我拜你拜了几十年了,香烛贡品何曾短过?你却不帮我,要看我丧命于此!你好歹毒!从此再没人信你了!”
骂过几遍。
正丧气间,面前白雾忽然一散,高耸的帘布赫然映现。
老樵夫揉揉眼睛,复一看,果真是帘布,连忙赶去。
然而还没到近前,白雾聚拢过来,径直闯过,还是回到了场子正中。
老樵夫恼怒不已,左突右冲,这时白雾又一散,帘布又现,老樵夫再去追赶。
白雾复聚拢了,仍是场中地方。
漫无目的乱跑了几次,最终均回到原地。
老樵夫心道:“奶奶的,今日莫非我死劫?还是被活活玩死的!”
值此万念俱灰之际,平地雷声大作,轰隆贯耳。
老樵夫循声而望,见远处风雷滚滚,激荡金蛇,奇景异象迭生。
白雾渐次变薄,布帘终于真切出现。
老樵夫惊喜道:“好也!绝处逢生!”
忙扑上去,便掀布帘,如今布帘并不坚硬,轻松可掀,老樵夫掀开一角,脱离出来,便往林中奔逃……
小芸只记得最后一刻的战斗是她操使咒雷劈向妖僧,但被层层屏障挡下。
妖僧随后一打响指,她腰牌旋即自燃,烧着了手,舍去腰牌,转身待想走,后颈却重挨了一记,而便昏迷。
等再睁眼时,一切都不同了……
小芸惊慌的发现自己此刻衣裙褪尽,赤身裸体,正盘腿趺坐在一个莲花座上。位于场子正中,四围白雾缭绕,鬼音回荡。
小芸强行想挣,身子却不听使唤,而且通体汗浪遍涌,那趺坐还是全趺式,双脚交叉放于双腿上,脚底朝天。
经过前时的争斗,脚底已饱浸汗水,气味蒸腾,酸臭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