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众赶紧来搀,但见一柄锥子扎在他脸上,距眼窝仅分毫,已造出诺大血洞,鲜血淋漓,白骨可见。
忙撕下衣袍,替他包扎了。
蒋校尉痛得面色煞白,又深感诧异,一脚踢翻凝兰,踩住她道:“王八肏的,你疯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凝兰却是毫无惧色,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怒叫道:“你敢么?你不过一条走狗而已!有主人命令在,我便是把你刺瞎了,你也得乖乖送我!”
蒋校尉怒不可遏,一想平素军营为官,飞扬跋扈惯了,何曾受过这等鸟气。
激动之际,抽出腰间长刀,就一刀过去。
余众合力夺下那刀,苦劝不已。
蒋校尉劈手打起来,打得三人皆鼻青脸肿,没奈何跪在板上哀求。
凝兰冷冷笑道:“今日瞧个好戏,狗咬狗抢风头哩,也不知做给谁看?”
蒋校尉骂道:“疯女人,本官早晚宰了你!”
凝兰点头道:“真好,正所谓卸磨杀驴。你嗅够了我臭脚,我还当你喜欢更刺激的,结果你武功太差,竟连这也躲不掉。一把贱骨头,也配做官?”
蒋校尉伸出一指指道:“你当我不敢杀你?我便是不做这官,舍了家财又如何?强似这般受人操控的日子!”
那三人急道:“校尉慎言!王爷怪罪下来,我等难辞其咎!”
蒋校尉以手叉腰,复来来回回踱步,叫骂连连,过了一刻才渐消停了。
凝兰自寻思道:“王爷?鄂州只有一个王爷。果然是他。”
蒋校尉板着面孔,心内正不知浮现多少歹意,鬼嚼了半晌,有了一计,命人道:“把这疯女人的鞋儿捡起来,扣在她脸上。她嘴巴恁的臭,正配她的臭鞋。”
余众听命,忙将板上花鞋拾起,但见鞋膛里汗雾翻涌,飘出来便是淡淡白烟。
酸臭漫溢。
拿去凝兰脸上扣了。
凝兰骂个不住,拼命扭头躲避,但余众钳住她下巴,正扣在那口鼻上。
接着找了段短绳缠住花鞋,绕过来在她脑后打结固定。
凝兰嗅着自己脚臭,被呛得面红颈赤,喉内作声。未几,眼泪毕出,痛苦得满地乱滚。
蒋校尉冷眼旁观,摆手对余众道:“我再懒与她周旋,由你们三个轮流搔她脚板。我本意将她鞭挞一顿,奈何王爷癖性,不许他人插手调教。你们需做的不留痕迹,明白吗?”
余众道:“小的明白。但……是否可以先打水来,把这脚濯洗一番,实在有些……”
蒋校尉叫道:“端的鸟话!她是奴隶,你还帮她洗脚么!”
余众冷汗侵额,只得不情愿的从命。
三人磨蹭了多时,排出个次序来,先让其中一人上前施刑。
便蹙着眉,咬着牙,绷紧个脸,抿牢个嘴,同打仗敢死队一般,将手放在凝兰汗漉漉的脚板上搔痒。
“唔噫哈!唔唔唔嗯嗯嗯嗯……哈哈哈哈哈哈……呃哈哈哈哈哈!”
凝兰敏感的身体当即给出了反应,口鼻被封,沉闷的笑声就透过花鞋传出来,在厢内回荡。虽是那手法生硬,却也无法忍受片刻。
“哦哦哦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姆呃呃呃呃呃……呼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哈哈哈……!”
凝兰大量吸入脚臭,大脑尽是空白,以至于产生了幻觉,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淤厚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她翻着白眼,泪水飞挂而下,在满是泥巴的脸庞蜿蜒流淌。
蒋校尉咬着牙道:“便这样弄她,直到目的地。”
三人遵命。
不知又过多久,凝兰陷入了昏迷,身躯沉沉而坠。唯独赤脚仍被拎起,接受单调持久的搔痒。
马车一路疾驰,带着厢内火热的气氛,在苍茫大地上破雪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