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眠道:“都妥当了。”
拿了两根燃香在手里,递了一根给飞霜。
飞霜点点头,接过香,直到桌前,拉着星眠一齐跪下,道:“风雪为媒,天地为证。我沈飞霜今日与赵星眠结为夫妻。同心合意,生死与共。”
星眠也道:“白首成约,终身成盟。”
二人行三升三拜大礼,礼毕,将香上到香炉里。
拿起酒杯,小啜一口,互换而饮。
星眠喜极,搂住飞霜,飞霜依在他肩头道:“曾几何时,我对上天许愿,我希望这诺大的世间有一个人可以尊重我、可以爱我。但我身患残疾,生活困窘,自知不能太过执着。一路走来,屡经波折,偶有人青睐,终非世俗正果。后来幸遇着了你,共经波折,绝地逢生。观你内心,纯洁质朴,始终如一。方知是我托付终身之人。”
顿了顿,续道:“星眠,想来你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罢。”
清泪盈盈,夺眶而出。
星眠亦揉着泪眼,无语凝咽,抚着飞霜后背,将胸怀张开。
屋外风雪愈大,屋内二人置诸度外。
罗山崔府。
徐白鹰站在空空荡荡的府里,又一次操使双剑修炼奇功。
只是障壁依旧,真气虽强而碧光未现,那日在东山顶上偶然迸发的碧光好似一场梦幻泡影,永远的从他身上消失了。
白鹰绝不甘心,但又暗暗惊惧。
自他在后院设坛作法,占卜凶吉以来,天有异象频发,地有祸事连连。
仪式既毕,坛旗倾倒,乩笔未收,沙盘崩散。
已是大凶之兆,所谓“死灭”相也。
白鹰一贯迷信,岂能安之若素?
倒自己唬吓着自己,看什么都是不吉利、不顺心的预示。
这两日天降大雪,兼之府内人员缺空,便短了打理,白鹰于后院望见雪塌檐角,冰裂墙砖,深感忧虑,心道:“莫非是上天在警示我天道忌巧、天道忌盈?我偶得神功,未尝潜心求道,反是将全部精力花费在修习杀人技艺上。那冠缨道人也曾言,让我止杀修身,恶气方消,然而我静修七日七夜,不见变化,推料道人话乃虚,便弃之不理。如此看来,或是我疏忽大意。”
转去前院,又望见白雾迷蒙,遍地落霜,心里更慌:“前途不清,路多险阻,莫非上天在暗示我胜机渺茫,神功已殆?霜字则对应了沈飞霜的名字,说明她是我最大的障碍……”
如此反复推敲,将个自然应有现象,当作冥冥玄妙之注。
鬼嚼了多时,只无解法,重新持剑练时,亦无突破。
忧忧闷闷,精神恍惚。
是时,院外一人快马来信,邀白鹰前往百花楼赴宴。
白鹰本无心情,但一想花蛇帮得胜,众贼齐聚宴乐,沈飞霜必不会放过这次复仇机会,自己到时守株待兔,则可与她相遇。
便答应起行。
整理好装束,带了双剑,自骑一匹白马,与信使共赴义阳。
二人闯进迷雾,扬鞭纵马,一路绝尘而去。
此一去,有道是:鬼神相搏乾坤暗,阴阳交错战犹酣。
朱门豪楼血成海,弊瓦残街气未殆。
鹰离蛇巢仗凶力,火龙下界破虚幻。
狸猫不死有天意,碧光真现决战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