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自己家主场就是不得劲,瞧那现场都是韩国人,找个咱的灯牌都费劲。”
“这样,等明年吧。”言戒轻笑一声:
“明年无论你在哪儿打比赛,我都得给你雇一群群众演员,挑能喊能叫力气大的,就喊你名字,给足您排面。我更得定做一大旗,就站前边摇着晃着,你单杀我叫好,你被单杀我叫骂,够不够兄弟?”
“得了吧。”橙花嗤笑一声,听出言戒话里的意思,笑意敛去:
“你……打完这场,真要走了?”
“嗯,走了。”言戒伸个懒腰:
“不打了。”
“为什么?”
“没意思,冠军拿完了,打到头了。”
“你放屁,这还没打呢就预定冠军了?哪有你这么大话的人?”橙花翻了个白眼。
“嗐。”言戒跟着笑了:
“自信啊!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谁特么还能相信你?不过,哎,说真的,能赢就打到头了,如果赢不了……也不想再来一年了,在人生里留点遗憾,也是另一种滋味嘛。”
“唉,也好,就是小乐他们知道了要伤心了……那你之后打算干什么?”
“不知道呢,先如我爸所愿,找个学上上吧。”
言戒把手里的烟按灭:
“感觉这人生啊,可能性太多了,有意思的事儿多了去了,我得挨个儿试试。”
橙花笑着摇摇头:
“真是让人嫉妒的心态……也好,十九岁啊,人生刚开始,就该到处去闯闯。”
“你呢?”言戒瞧着橙花:
“你也就比我大一两岁,怎么着,还是想继续打?”
“是啊,我可没你那心态那觉悟,我就是喜欢电竞,甘愿耗在这里头。”
言戒点点头,冲橙花抬手握拳。
“加油。”
橙花和他碰碰拳:
“不让你留遗憾,咱们拿冠军。”-
溱西,源沣县。
今天下了一场大雪,积雪厚到没过人的脚踝,阿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路边,身上瘪瘪的挎包里装着的是他的全部家当。
他边走边望着路边店铺,看见招聘广告就停下来瞧瞧,再进去问问。
但他年纪太小了,十三岁的孩子,没人愿意用。
天气太冷,阿树冻得发抖。
他穿得单薄,买不起厚外套,身上只有一件捡来的不合身的夹克衫,没法为他抵御太多寒冷。
他的脚更是冻得快没了知觉,全凭本能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前面有一家店铺亮着暖黄色的灯,玻璃门上用脏兮兮的透明胶贴了一张打印纸。
阿树走过去瞧瞧。
是招聘广告。
他不认识招聘的聘,但记住了这个字的长相,知道这两个字就是店家要找人打工的意思。
于是阿树推开那扇沉重的玻璃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气味并不好闻,是泡面调味料和呛人烟草味混在一起的味道。
这是一家网吧,里面挤着很多人,基本上是年轻男人,正围在一起对着一个电视大呼小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