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
“还在看宣史?”
“不是,荣格的《红书》。”
“学挺杂啊老师,这玩意可催眠。”
“你看过?”
“嗯,这书挺小众,但我学心理的,比较对口,以前闲了翻过两页,但还是看不了,看了直困。”
“你学过心理学?”
“嗯啊,学得不精,但好歹混了个硕士。”
“哇。”
“哇什么啊?”言戒失笑。
“很厉害。”
江南岸对言戒肃然起敬。
他真诚夸赞一句,又问:“哪个大学?”
“曼彻斯特。”
“在哪?”
“英国。”
“哦。”
“你呢?”江南岸这反应怪可爱的,言戒没忍住笑着问:
“你哪个学校的啊,上戏?”
“不是,”江南岸翻了两页书,没继续回答他的问题,只另问:
“所以读书也是你的‘副本’吗?通关了电竞世界冠军,又转换赛道,出国读书了?”
“差不多吧。十八岁那阵头脑热,过了一年沉淀下来了还是觉得这人吧得多读点书,正好那会儿决定退役还不知道未来干啥,那就找个学上一上呗。”
听他这样说,江南岸垂了垂眼,轻轻点点头。
后来又意识到言戒在电话那头看不见,正想再应一声,窗外却突然炸开烟花,他下意识抬眸看去,就被烟花的光彩映亮了眼睛。
“怎么了?”言戒在那边等着他的回应,没等到,就温声询问一句。
“没,外面在放烟花。”江南岸无意识地用指腹卷起了书角。
“好看吗?”
“还行。”
“那就好。”言戒顿了顿,又道:
“时间也挺晚了,就不打扰吊老师看书了。早点休息,晚安。”
“嗯。”江南岸应了一声,准备把手机从耳边移开时,却又听言戒唤到:
“江南岸?”
“还有事吗?”
“有。”听筒中传来一道细微的气流声,对面人像是吐了一口烟,果然,再开口时的嗓音也略显沙哑:
“新年快乐。”
言戒语调有点慢:
“意思是我也想你了,下午见。”
“……”
江南岸出神许久,一直等听筒里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声才回过神来。
他关了手机放到一边,再垂眼时,发现书页的边角不知何时被他揉皱了,正卷着缩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