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第一天你就会因为误食白鹅膏而暴毙山中。”
江南岸把手中肉串穿好,连着之前几串一起抬手递给言戒:
“去烤了。”
言戒转头看看正在烤炉旁边忙着生火的inBlue:
“蓝儿在那儿呢,一会儿给他顺手烤了不就完了?”
“你去。”江南岸坚持道:
“我不能跟你待在一起。”
“为什么?”言戒一脸问号。
说来也巧,就在他问出这三个字后,芳菲路过了他们的穿串小摊,顺便打了声招呼:
“哈喽二位阎王?”
江南岸看看芳菲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言戒,平静的眼睛里写着三个大字——懂了吗?
江南岸平时不怎么社交,跟谁都不太熟,要是自己待着,别人的打趣自然就落不到他身上。可言戒这朵老交际花就不一样了,这人跟谁都能开两句玩笑,干了缺德事后受到的嘲笑自然也不会少,而江南岸跟他搭在一起,总会被那些本该针对言戒的笑话连坐到。
虽说坏菇确实是他们两人一起采的,但江南岸自认不过是听信了言戒的谗言而已,分明罪不至此,跟言戒的情分也还没到能够共苦的地步。在这种社交环境里,他只想安安静静游离在人际之外不被任何人注意,所以他还是希望言戒能够自己承担一切,比如干了坏事被熟人戳脊梁骨这种事就不要带他一起了。
言戒当然懂江南岸的意思,他闭上眼睛捂住心口以表达自己的心痛,但还是乖乖拿了江南岸的肉串,起身去了另一边的烧烤区。
活靶子走后,再没有过路人对江南岸反复鞭尸,世界终于清净。
但这份清静也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言戒又回来了,还带着他新鲜出炉的烤肉串。
“来吊老师,尝一口,我烤的,特地道。”
肉串包裹着烧烤料和辣椒,香料的味道和肉本身的香味混在一起,闻起来十分诱人。
但江南岸望着肉串看了几秒,还是把持住了:
“偷偷开小灶?不太好。”
“这叫开小灶偷吃吗?我就烤了这一串,孤品,这叫先替大家试试口味!”言戒连哄劝带诱骗加激将:
“再说我们吊老师那么早爬起来工作,从睁眼到现在就吃了几块小饼干还背着小背篓爬上爬下地采蘑菇,却被小人害惨了摘了一筐毒蘑菇被笑话好久,哟哟哟委屈坏了,这串肉这是你应得的!来来来快尝一口——”
“……”
江南岸觉得言戒说得有理。
所以他心安理得地接过那串烤肉,刚准备下口,却又听言戒道:
“哎等等,头发。”
江南岸脸颊边的发丝被风带到了唇边,他下意识想抬手拨一下,但他空出的那只手还戴着穿肉串时用的手套,上面满是生肉的腥味和血水。
江南岸迟疑着顿住动作,而言戒看出了他的窘迫,索性抬手用小指尖替他轻轻拨开了那缕发丝。
指尖的温度似有若无地掠过脸颊的皮肤,江南岸有些不适应,想躲却又生生忍住。
“好了,吃吧。”
“哦……”
江南岸这才略微回神,咬下一块牛肉。
“香不香?”
江南岸点头。
火候很到位,肉烤得很香很嫩,跟调料的香味结合得很好,言戒这回没在吹牛,他好像做饭真的有一手。
江南岸吃串的时候,言戒就站在旁边垂眼看着他,目光从江南岸的眼睛、嘴唇,再到他脸颊边略微卷曲的头发。
“怎么把头发留这么长?”
“角色需要。”吃到肉心情也变好,江南岸淡淡解释:
“上部戏的角色需要演员头发稍微长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