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资言于是朝着倚在窗边门框下的沈谦遇喊道:
“老狐狸,你家小狐狸胡牌了!”
叶满实战第一次胡牌,很是高兴,也随之望去。
窗外正簌簌地下着场雪。
他闻言抬头过来,朝着叶满点点头,眼里荡漾着笑意。
不知道是因为电话里有什么好消息让他愉悦,还是因为得知叶满胡牌。
总之,他身上落满盈盈的冷白雪光,但转过来笑着的那面是如春光般明媚的。
他身后那面墙上的时针的针脚快走到午夜十二点了。
第36章寒露“我们做吧”
那晚叶满赢了不少。
她是个有些小聪明的人,正儿八经的学术搞不来,文化课成绩也狗屎一般,但就喜欢捣鼓这些投机取巧的东西,几个回合下来,她凭借着着心里的那点经验屡试不爽,桌面上的筹码越来越多。
她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赌桌上的输赢是立刻分高低的,不像现实生活中没有公允的评价标准。她仿佛回到了儿时的时候,就如同站在山间和别的孩子比着投石子、掷水漂带来的快乐是一样的。
桌上另外两个主是不缺钱的,但许意涵的脸色是越来越黑。
叶满今天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人一旦上了赌桌后,不输得倾家荡产是不肯下桌的。
输赢的结果给大脑最直接的刺激,人在这种环境里肾上腺和内啡肽完全是乱的。
玩到后来,叶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的,最后是坐在沈谦遇的膝盖腿上的。
许意涵早就被挤到牌桌下了,代替她的是另一个来头不小的男人。
叶满一对三,侧着个身子,顾不得自己是不是能坐的住,眼睛盯着牌桌,手上忙得乱七八糟的。
她几次人都要往下溜着,沈谦遇在那儿用手托着她的腰下,一边无奈地笑笑:“姑奶奶,您悠着点。”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抬起来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深夜过了一点半了。
沈谦遇想起晚上在车里她泛青的黑眼
圈,在人声鼎沸里试图把她的头掰过来:“不困?”
“你不许拦我,我赢得正高兴呢。”叶满义正言辞地“威胁”他。
“瞧瞧你这语气。”沈谦遇敲了敲她的鼻子,“这是玩野了。”
沈谦遇也没想到,这姑娘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原来是因为没遇到适合她口味的。
他倒是没培养她其他的爱好,让她沾染“恶习”了。
算了,她明天也是暂时没有行程安排的,无非就是晚点起来。
想到这儿,沈谦遇也随她去了。
凌晨两点的橙园依旧人声鼎沸。
赌桌上的筹码似乎只是成了一堆道具,叶满也不知道她到底玩得多大,财富缔结出来的潇洒和堕落充盈在改朝换代也不曾动到的园子里。人人脸上都在笑,叶满坐在牌桌上,觉得什么都不是问题,世界上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直到风雪夜里突兀地闯进来几个人。
原先关上的门被粗暴地撞开。
先进来几个身形高大约莫有一米九的几个黑衣大汉,再这之后,一阵夹雪的风顿时把酒暖生香的屋子吹的东倒西歪的。
原先屋子里陪他们玩的几个公子哥莫名其妙地被上来的黑衣人拖走了。
苏资言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孟砚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但脸色也不好。
叶满根本反应不过来是什么事,被黑夜逐渐吞没的地板上传来的一声一声的手杖声吓得不由的也脊背发冷。
身边的人却像是司空见惯一样,把原先怀里抱着的叶满放在地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到:“没事,是我三爷爷来了。”
他刚说完,那越来越近的手杖和地面触碰的声音停下来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年约七十的老人家,不同于这个年纪大多数老人家的佝偻,他的脊背很直,长得很是威严,站在那儿不怒自威,平视前方。
还是沈谦遇先说的话:“资言,你送小满先回去。”
苏资言巴不得逃离这场风暴现场,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过来,伸手拉着叶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