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自然是不能收的,可我仔细一想,东西是您送出去的,叶满小姐让人把钥匙送过来,这事总得您自个知道就行。”
沈谦遇:“你只管跟她说,她爱住不住,难不成我还会把房子收回来不成。”
林助:“这就是您的气话了。您说按照叶满小姐的脾气她听了会怎么想——”
林助拖长声音:“她是怎么都不会再靠近这个房子半步了。这难道是您真心愿意看到的嘛?”
这话说到沈谦遇心坎上,他掀起眼皮来:“她跟我服个软,我难道还会追究她的小孩脾气?白眼狼。”
林助:“我看啊,叶满小姐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两年来她不是时时处处感念您,尊重您,顺着您的?”
林助说的没错,在沈谦遇心里,叶满是个有分寸的人。
林助:“叶满小姐入行是不久,很多地方的确是需要您的照顾和提点,但她也有自己的想法。”
沈谦遇说到这里几乎还是一点就燃:“她的想法就是宁可放弃我给她的登云梯也要去三流剧组和那个男的拍什么吻戏。你知道他说我什么吗林营,她说我控制她,摆布她,说我会让她成为废物,她叶满扪心自问,没有我她有没有今天?”
林助是第一次见沈谦遇一下子说这么多话。估计这叶满小姐是真的把他给气到了。
林助:“她只是一时间宣泄情绪说的夸张了些,您哪能真和她计较。”
沈谦遇:“我给她台阶了,我问她,这个吻戏她是不是一定要拍,她说是。我有什么办法?”
林助心想您这也叫台阶啊?
林助:“要不您亲自把钥匙送还回去呢?”
沈谦遇放下钢笔,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助:“她不要的东西我眼巴巴地给她送?我疯了吧?”
——
晚上九点多,沈谦遇把车停在叶满的那个公寓楼下。
今天外面在下雨,夜里能见度不高,
她的楼层不高,往上数的第8层,沈谦遇看那黑漆漆的窗户,估摸着她没回来。
他打开车窗抽了一支烟,在楼下坐了好一会儿,再抬头看表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叶满还没有回来。
叶满今天和张珂去参加一个制片公司的聚会,张珂为了叶满后面经纪合约的事想找找门路子还在那儿陪人喝呢,叶满被张珂委托同行先送回来。
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叶满带着伞,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带着口罩和帽子,她刚下车就听到路边停的车短促地鸣了两声,抬头看到了熟悉的车子。
她只是在雨中站了片刻,伞沿上瞬间就落满了雨,那些被伞面分割成的小雨珠子有些溅落到她的单鞋鞋面上。
叶满往那车子深深望了一眼,觉得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更好。
她于是几步走向那黑色的车子,最后停在驾驶室的边上。
银灰色门窗落下来。
沈谦遇:“上车。”
叶满收了伞,走到副驾驶。
她身上酒气很重,沈谦遇皱了皱眉头:“喝酒了?”
叶满:“喝了一点。”
沈谦遇把她送回来的钥匙给她:“闹脾气归闹脾气。”
叶满没有接这个话题,而是转头看向他:“沈谦遇,我想和你谈谈。”
沈谦遇敛目,随手从一旁的置物架里拿过那把老式的手工火机,在那儿随意转着:“谈什么。
下着雨的夜里,光影落在他的脸上,叶满看不出他的喜怒来。
叶满捏着那把钥匙,舔了舔嘴唇,斟酌了一下用词然后开口:“我那天的话说的有些重了,我很感谢您从前对我的帮助……”
她只是起了个头,沈谦遇皱着眉头打断她:“说重点。”
兴许对沈谦遇这样的人来说,前面的铺垫都不必要。
叶满看着落在窗户上的雨,眼见他们落在窗户上的时候拉拉扯扯,犹豫不决抗争着命运最后却还是落尽泥土里。
她缓缓开口:“我想,要不我们还是到此为止吧。”
车厢里有一瞬间的静止,就连沈谦遇手上转火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那就像是时间定格在这一瞬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