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具被人握在手里玩弄敲击着,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猩红的围墙仿佛血海般翻滚起来,在某个瞬间轰然爆破,将屋内的一切都彻底吞噬。
滕时猛的睁开了眼睛,冷汗浸透了他的睫毛,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只觉得腹中疼痛,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捂,却发现两只手都被反绑在椅背上。
“你的身子比我想象的还要虚弱,这些年怎么这么不注意养生呢?”蒋洲成用一块温度适宜的热毛巾温柔地擦拭着他的脸,满眼的心疼。
滕时忍着疼环顾四周。
周围的环境非常陌生,这是一个大平层豪宅的客厅里,地上是羊绒的长毯,茶几上摆着新鲜的芍药,房间装修得非常精致,甚至可以称得上温馨。
这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上辈子他应该直接被蒋洲成绑到了位于偏远郊区的地牢里才对。
“我也不知道你能对未来预测到什么程度,”蒋洲成把毛巾叠好放在一边,“所以我强行改变了我原先的计划,让我的手下帮我选了几套房,并且全程不告诉我,甚至在带你走的当天我都不知道他们最终会停在哪。”
滕时闭上眼:“你真的走火入魔了。”
他非常虚弱,皮肤白得几乎透明,闭目时睫毛格外浓长,那种无声的抗拒和厌恶反倒让蒋洲成心里就像是被什么抓挠着似的,痒得发疯。
蒋洲成微笑着靠近他,左手放到了他的大腿上,轻轻摩挲着:“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没人会打扰。”
滕时额头上的冷汗刚擦掉又溢了出来,把头侧向一边。
“多少年了,我一直盼着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和你共处一室,”蒋洲成用手指的背面轻轻刮蹭着滕时的脸,只觉得像丝绸一般细腻柔滑,烧得他浑身都热了起来,“我总觉得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可惜却被各种因素打断了缘分……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你一开始就这么讨厌我,明明那时候我还什么都没有做过。”
他的手指尖触碰到滕时的唇瓣,温热的触感让他如同过电似的,心脏连同整个胸腔都战栗起来。
“现在我好像明白了,你那个时候就预测到了未来会发生什么,你不喜欢那样的未来,所以一直在极力避免。我真的很伤心啊,从始至终我根本没有过一丝机会。”
滕时面色苍白,冷笑一声:“你宁愿相信所谓的预测未来,也不愿意相信我就是第一眼看见你,就讨厌你吗?”
他的瞳孔极黑,深不见底,蒋洲成被他的目光震慑得心头一颤,就听见滕时非常温柔地轻声说:“想知道未来也行,我告诉你。”
蒋洲成不受控制地靠近他,就听滕时在他耳廓中呵气如兰:
“你会一败涂地,未来的你会变成无名之辈,没有人在意。”
仿佛被利箭正中眉心,又像是被一记重锤猛的砸重了胸骨,蒋洲成脸上的笑意在这一刻僵硬到发冷,回忆中那些来自蒋凯的尖锐又刻骨铭心的恶意仿佛和滕时的声音完美重合,在他胸腔里震颤出经久不衰的回声。
“低贱的狗杂种,谁他妈在意你!”
“如果不是我把你领回蒋家,谁会知道你是谁?你就是泥!是躺在大马路上都没人会看一眼的狗屎!”
……
母亲是高级夜场被用于给商务洽谈增加氛围的工具,蒋洲成出生的时候差点被直接扔掉。
或许是福大命大,他用尽力气的一声啼哭终究是唤醒了他母亲半分良知,把他从垃圾桶中捡了回来。
他一路受尽了磨难和屈辱,度过了连狗都不如的童年,付出了无数才获得了蒋这个姓。
他当然比不上那些出身高贵的少爷们,比如母亲地位显赫的滕时,又比如最顶尖知识分子家庭的奚斐然。
但他拥有的所有名声和成就都是自己手上沾血争取来的,是他亲手夺来的!
一败涂地?我凭什么一败涂地!
我明明比你们那些温室中的花儿更强大,哪怕你们都死了,我也会活着。
蒋洲成笑了:“我一个字都不信。”
下一秒,他毫无预兆的按下了手机上的按键。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只长着尖锐利齿的生物猛的撕扯开了胃腹,滕时的身子猛的绷紧,异物的侵入让肠子剧烈痉挛,刀绞似的剧痛在腹腔中炸开。
“唔!!……”
那种疼痛简直无法言说,滕时手腕瞬间被勒出了血痕,几乎要把绳子都扯断,双腿痛苦地蜷起,然而蒋洲成立刻强行跨坐在了他身上,捏住他苍白如纸的脸抬起来面向自己:
“我要知道未来会发生的每一次行业巨变,市场波动,甚至自然灾害,你要告诉我哪些公司会发展壮大,哪些公司会倒闭,时代的风口在哪里,机会在哪里,我要知道你知道的所有事情!”
“你做梦!……”滕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刚才好不容易被擦干的额前碎发和脸颊又瞬间被冷汗浸透,隔着单薄的黑色衬衫几乎都能看到他小腹不正常的鼓动,他疼得嘴唇都在发抖,喉咙里难以克制的溢出呻-吟。
那声音传到蒋洲成耳朵里就像是鞭子抽过他的神经末梢,让他兴奋到难以自持。
拒绝我吧,再强硬一点,蒋洲成想。
他握着手机,仿佛握着滕时的命门。
只需要在手机上轻轻一点就可以把滕时折磨得死去活来,电流在手机内部微小的穿梭,就能诱发那张绝色的容颜露出痛苦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