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来?”雇佣兵又看了一眼表。
滕禹猛然回神,忽的意识到,距离奚斐然给他发坐标、说要一起去找人,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奚斐然怎么会在找滕时这件事上迟到?
滕禹眉头紧锁,忽的心脏猛的一颤,立刻拨通了手下的电话:“喂!智语公司的大楼上一个小时内有没有飞车起飞过?”
手下查了一下::“有啊,大概在一个小时前。”“艹!”滕禹摔了电话,抓起衣服就往外冲,“快跟我走!”
雇佣兵首领跟在他身后:“怎么了?现在出发?不等他了?”
“那混蛋已经自己先去了!”
滕禹冲上楼顶,跳上即将起飞的飞车,急的几乎吼起来:“快点!再晚点这小子很有可能直接把蒋洲成打死!”
“噗咳咳咳咳!”
蒋洲成被踹出去两米远,重重撞在围墙上,猛的咳出一口血。
他的脸已经被揍得肿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血,奚斐然快步走上去拎起他的领口,对准他的脸又是狠狠一拳。
“生命体征60%。”AI提醒奚斐然,“死不了。”
这一拳打得蒋洲成几乎晕过去,迷迷糊糊中他听见磁性清冷的嗓音说:“重击第二根肋骨下,能让他清醒过来。”
不……别!
戴着金属凸起戒圈的拳头猛的打在了他的第二根肋骨下,蒋洲成痛的睁大了眼睛,那一瞬间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肋骨断掉的声响,剧痛几乎让他整个人从脚都头皮都炸开。
“唔……”他捂住肋骨痛苦地蜷缩起来。
奚斐然冷漠地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这些日子,你就是这么折磨滕时的吗?”
蒋洲成剧烈喘息着,他真真切切的在奚斐然眼里看到了猩红的杀意。
这家伙疯了。
很少有人能让蒋洲成感觉到恐惧,因为他自己就是疯批的代名词,但是此时此刻,他能感觉到奚斐然的精神状态并不比他稳定多少。
然而害怕到极致蒋洲成忽的笑了起来,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进嘴里,看上去有些瘆人的疯狂:“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奚斐然冷笑着晃了晃他:“明白什么了?”
“你和我一样,都是血海深仇浇灌大的……就算平时表现得和正常人一样,也掩藏不住骨子里对杀戮的渴望,”蒋洲成笑的一抽一抽的,眼睛闪闪发亮,“你和我一样疯,我们是同路人。”
奚斐然拎起他的一只胳膊,猛的扭断:“哦?是这样的同路人吗?”
蒋洲成痛得惨叫,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眼尾都渗出了生眼泪,却是越笑越大声,他挣扎着拉住奚斐然的裤脚:“是不是特别过瘾?你爽-吗?是不是还想要更多?”
奚斐然看着他,瞳孔深不见底。
蒋洲成抽搐着死死拽住他,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我杀了你的父母啊,你想听他们死之前的惨叫吗?我都录下来了!”
刹那间奚斐然的眼底猩红翻涌,猛的掐住了蒋洲成的脖颈。
他的手劲儿太大,蒋洲成的脸色涨红,眼睛向上翻,喉骨之中发出瘆人的咯咯声。
AI:“他在激你。”
奚斐然手上的力道没松,咬牙道:“是又怎么样。”
蒋洲成是社会的祸害,就算是掐死了也是他罪有应得,自己凭什么不能掐死他?他杀了自己的父母,虐待了自己最爱的人,还试图永远占有他。他早就该死!
AI不再说话。
奚斐然的手越收越紧,蒋洲成的眼眶开始充血,忽的,楼上传来了一声窗户碎裂的巨响,一个花瓶被丢了出来,砸在了奚斐然不远处的地上四分五裂。
楼上传来了虚弱的声音,是奚斐然最熟悉的声音:“阿然……”
AI:“花瓶是滕时丢的,他在阻止你。”
奚斐然的手猛的松了,蒋洲成跌倒在地剧烈呛咳起来。
“不要让情绪控制你……”滕时喘息着,他被绑在床头,没法到窗边向下看,但听声音也能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上来,带我走。”
奚斐然感觉自己暴躁晃动的灵魂仿佛一下子归了位,所有的愤怒和恨都在这一瞬化作了委屈。
我和蒋洲成是不一样的,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