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咬牙切齿:“玩去吧,开车的事我另有安排。”
按照地图,乔缨驾驶着代步车在园区辗转腾挪,开出了F1的架势。
行驶半晌,终于停在了那座著名的过山车前,驻足观赏了片刻。
周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从过山车下来的人个个脚步虚浮、面色苍白。
一个大爷看着过山车上尖叫的人,站在人群中央乐呵呵地开始当起了解说员。
“哦呦呦呦,这年轻人,卧槽,卧槽!”
“哎这大转弯,俩腿耷拉着,也不兜着点儿,卧槽!”
“哎呦哎呦,这还带一个卷麻花儿,卧槽!”
一声一声的“卧槽”,听得乔缨心里一紧。
嘴上口嗨是一回事,到了现场亲眼看见这些九曲十八弯又是一回事。
感觉坐上去就是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飘。
她强装镇定,故作轻松地问司逸:“呵呵,这过山车看起来很一般啊,也不怎么刺激,你真要去坐?”
司逸斜她一眼,看穿了伪装,笃定道:“你怕了。”
“呵呵,谁怕了?”
乔缨昂首,若无其事地继续嘴硬:“我是怕你待会儿吓得厥过去,在你妈妈死对头的儿子跟前丢了面子,我不好交代。”
司逸听她絮絮叨叨狡辩了半天,忍耐到了极限,实在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挥:“你玩我给你五百块。”
乔缨立马结束了唠叨,果断答应:“好的,姐。”
“啊?你还真要啊?”
司逸被她的变脸速度惊到,发觉自己好像是上当了,当即一个肘击,被乔缨灵活地躲了过去。
打打闹闹下,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乔缨和司逸就站到了第一排,挨个儿进了过山车。
两个犟种谁也不服谁,愣是梗着脖子坐到了最恐怖的最后一排,可实际上脚都快抖成了筛子。
临上阵,眼见着就要真刀真枪地干了,一直强压着害怕的司逸陡然生出一股后悔。
她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抓着乔缨的手臂惊恐道:“裴总,咱们要不然下———啊———”
司逸的声音陡然变了调,乔缨只感觉有股巨大的力量在拽着她上西天。
然后她惊奇地发现,这和预想中的不同,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激诶?
有了这个发现,乔缨一只手撑着脸颊摆pose装逼,任凭狂风将她的发型吹成了大背头,像女王巡视封地一样睥睨天下。
忽然间,一种强烈的失重感把她这只在蓝天下翱翔的雌鹰扯下了云端,她像被折断天使的翅膀一样跌落凡尘。
惊慌之际,乔缨下意识开始表演型人格大爆发。
她做作地张开双臂迎风招展,好似雏鸟展开翅膀,又好似娟子打哈欠一般硬凹着松弛感。
可刚一开始松弛,过山车突然开始加速俯冲,前座的人头发丝被吹进嘴里,糊了她一脸。
肌肉瞬间绷紧,这该死的推背感差点推得乔缨灵魂出窍。
风吹得脸有点麻,乔缨死死握住横杆,像个深情隐忍的漫画主角一样紧咬着腮帮子,偷感很重地皱眉沉思。
然后又像是深情隐忍的漫画主角目睹相方出轨现场一样心情复杂,纠结、麻木,以及恨到深处却无法控制的爱慕,还有种想给这个世界一电炮的冲动。
想死,但又知道自己死不了。
想吐,但灵魂放空的状态又很奇妙。
再一次行至最高点,四周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在氛围感的加持下,乔缨终于抛下了偶像包袱,开始敞开嗓子大笑:“桀桀桀桀桀———”
速度減慢,过山车缓缓下降,司逸闭着眼睛,弱柳扶风般倒在隔壁美女的肩上,睡得跟个婴儿一样。
好暖昧,靠这么近,建议下次和对象一起来。
乔缨意犹未尽,像是脱胎换骨重新被母亲生出来了一样,有种新生儿初来乍到时对这个世界的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