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当然去。”
徐言洲立马狗腿地跟了上来,“我就没见过行动力像你这么强的人。”
而此时,数公里外的灵犀山脚,乔缨正和机车上闪得跟圣诞树似的故障灯大眼瞪小眼。
太长时间没骑车了,加上现在天气又冷,下山下到三分之二的地方机车就熄了火,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将车推到了山脚。
四周立着几盏稀稀拉拉的路灯,远离市区的地方没什么人,打了救援电话也得在原地傻站着等一段时间。
乔缨摘下头盔和手套,倚靠在机车上看着天空。
冬季大三角已经被厚重的云层遮住,像她眼睛那一百度的散光一样模模糊糊透出来一点亮,直至彻底变成一团漆黑。
温度变得更冷了,乔缨裹紧外套,忽然感觉到一片冰凉,睫毛上沾染了一团白色的东西。
下雪了。
仰头,雪花像坠下的星星一样落进眼里。
伸出手,雪花在皮肤的温度下融化得很快,一片又一片砸向掌心,转瞬即逝,触感冰凉。
车内,面对突然降下的鹅毛大雪,徐言洲打开了雨刮器,随口说道:“对了,今天好像是初雪来着。”
他看了一眼导航,又看了一眼右上角的时间,顿时有些丧气:“快到地方了,这鬼天气,y大应该早就走了吧?”
话音未落,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一个人影站在路灯下,正举着手机拍雪景。
料峭的风雪呼啸而过,吹起她卷曲蓬松头发,脸上因受冻而微微泛着红。
她的气质很冷,路灯暖调的光线折射入瞳孔,眼睛却仍是冷冽的,漆黑又明亮。
唯独笑起来时,眼尾向上弯起的微小弧度,才给她添上了一点属于人类的温度。
一种浑然天成的漂亮。
氛围刚好,少男心未泯的徐言洲停下车,戳了戳坐在副驾驶的裴砚知,由衷感慨:“这场景还挺浪漫的,像在拍偶像剧。”
裴砚知闻言转头,视线透过挡风玻璃散漫扫去,停顿在那道人影上。
隔着纷飞的大雪,他
看见了乔缨。
徐言洲尬笑两声:“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哈。也不怪人家拉黑你,一个冰山美女,一个冰山帅哥,你俩,撞号了。”
冰山美女?
裴砚知怀疑徐言洲有什么认知障碍,紧盯着乔缨,难以置信地问:“你管这种叫冰山美女?”
“怎么不算呢?”
徐言洲也转头看向她,不赞同道:“人家不就是把你拉黑了吗,至于这么小气———”
然后,在四目睽睽下,乔缨拍完照后快速收回手机,骂骂咧咧地说:“什么雪啊,有云生没云养的东西,冻死你姑奶奶了。”
紧接着,她打开背包掏掏掏,掏出来一个脸基尼。
又掏掏掏,掏出来一个雷锋帽,甚至还有个盖已经翻了下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有点不妙了。
只见乔缨拿着两大神器,二话不说就套到了头上,嘴里还嘟嘟囔囔:“哎,我难道买小了吗,怎么感觉有点勒脑袋呢?”
没有宿命感,都是幽默感。
我嘞个冬夜悍匪啊。
徐言洲震惊了,这要是被周围哪个老乡看见,指不定乔缨就会成为继375路公交车后京市的又一恐怖都市传说。
几步之遥的路灯下,悍匪本悍已无暇顾及其他,专心致志和脸基尼斗智斗勇。
她眼前漆黑一片,五官扭曲成一团,挤在买小了一号的布料里。
从视觉效果上来说,有点像头套进了丝袜,有点像韩国顺产欧巴。
手指被冻得僵直,使不上力气。
正当乔缨逐渐暴躁想用惯性一爪子撕烂时,忽然感觉有个人站在了自己身前,鼻尖闻到一股熟悉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