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山中吹过,树木哗哗作响,曲成溪整个人都僵直住了,像是被电流直穿心脏,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好想你。”萧璋沙哑的声音从耳后响起,宽厚的臂膀把曲成溪紧紧地抱住,像是无论如何都再不会放开。
江南。
宴会的欢庆像是永远都不会完结,池清穿着往日里根本不会碰的鲜艳华服坐在明铎和池盈下方的座上,被接二连三的敬酒灌得晕头转向,人都有点认不清了。
“二舅来啦!哎呀您怎么还送礼啊,多谢多谢……”
“老婶您又漂亮了!哎哟这不是小铁棍吗,都长这么大了!快让表哥看看。”
明禅:“这是你堂妹小蜜桃……”
这酒喝的,男女都不分了,再这样下去连人畜都不分了,指不定要抱着门口的看门狗叫二哥呢。
“行了,别喝了,都醉成什么样了。”送走二舅一家人,明禅赶紧夺走他的酒杯,以前明禅羡慕极了他有那么多和善的亲戚,今天却真实犯愁。
“我……没醉吧……”池清的脸上飘着醉酒的绯红,整个人在座位上摇摇晃晃的傻笑着,竟有几分说不出的天真,直往明禅身上倒,明禅扶住他散发着酒香的柔软身子,喉结忍不住上下滑动了一下。
眼看着又有人凑了上来要敬酒,池清一梗脖坐直了又要端杯,却被明禅直接拦下:“大伯大娘,他喝醉了,我先带他去后面洗个脸。”
池清晕晕乎乎的被明禅拉着手不由分说的拽走了,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好像被推进了一个屋子,然后脚下一扭,就摔进了柔软的床塌里。
“这好像,是我的房间……”池清抹了抹熟悉的枕头,仰躺在自己的床上笑起来。
“你在这里休息休息,醒醒酒。”明禅坐到了床边。
池清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冲明禅招招手,拍拍自己身边:“明禅,你过来……陪我一起躺着……”
明禅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躲闪:“咱们从十岁以后就没有再睡过一张床了。”
“来嘛!”池清发起酒疯来,扯住明禅的腰带一用力,直接把人拽到了自己身上,这一下池清自己都懵了,没想到自己力气这么大,只是这姿势,怎么有点……
明禅双手撑在他耳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池清被他笼罩在阴影里,莫名的清醒了几分,他似乎听到了明禅加重的呼吸声。
不能这样。明禅在心中对自己说。不能乘人之危。
这些年池清对他的爱慕他一直知道,但是他从未回应过。自己旁观着他笑,安慰他哭,装傻充愣的装作不懂他为什么总往炎阕宫跑,假装不懂他的心。
因为自己是明家的继承人,注定要以门派为重,他和池家可以是兄弟,但是不能联姻,正道门派不会允许两家势力最大的家族紧密到这种程度,否则对其他门派威胁是致命的……
父亲也不会允许,多疑的父亲时刻警惕着池家窃取明家的密法,可是这太可笑了,池清和自己对那些东西根本就不感兴趣。自己感兴趣的,只有一个人……
“阿禅……”池清的眼睛在酒意下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笑起来的时候眼底的卧蚕温柔地鼓起来,“你是准备送我你的礼物了吗?”
醉酒醉到这个程度,会忘掉发生过的事情吗,明禅已经不在乎了,他捏住池清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雾灵山。
萧璋的气息那么熟悉,那宽阔的胸口和梦中一模一样。
“你怎么来了。”曲成溪足足有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不敢回头看,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抱住朝思暮想的身体再不松手。
萧璋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眷恋地轻轻蹭着:“你放心,我用了秘术,不会触发结界,沈钦不知道我来了。”
“你以为我想见你吗。”曲成溪的声音冷得像冰,思念和痛楚同时在身体里翻搅,几乎把他从内部撕裂,“你在醉春楼对我做的事情,我还没忘。”
萧璋的身子微微一颤,紧紧抱着他的手立刻更紧了几分:“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冲动了。阿漾,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曲成溪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