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若是换别人听到,恐怕会骂他凡尔赛,顾随安只是笑了笑,接着说道:“曾老被你拒绝后,应该是不甘心的,还想再联系你,但他……”
顾随安顿了顿,委婉地说道:“不想再被你当面拒绝,就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不过我没有答应他。”
温斐然懂顾随安的意思。
曾老的脾气像是小孩子,估计很爱面子,被他拒绝后不敢再来找他了,便想从顾随安身上下手。
他之前忙着其他的事情,无暇思考之后的规划,如今倒是有空闲了,但他脑海中一团乱麻,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那你觉得呢?是跟着曾老深造比较好嘛?”温斐然问道。
顾随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你可以听听内心的声音。”
顾随安在他心中自带光环,仿佛做的任何事情都是正确的,温斐然想要偷懒,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你给我个建议吧,我都听你的。”
顾随安叹了口气,“不,人生中不过那几个关键的抉择,不能把决定权交给其他人,你要做出那个不会后悔,也不愧于自己的决定,至于执行的层面,我可以给你建议和帮助。”
顾随安之前对他有求必应,温斐然没料到他这次会拒绝。
他认真反省,“我确实有些不负责任。”
“大多数人曾有过对自己不负责任的经历,等到某天醒悟会后悔不已,我只是作为过来人给你建议,并不是责备。”
“那你呢?”温斐然好奇地问道:“你也会仓促下做决定吗?”
顾随安这次沉默了很久,温斐然读不懂他看自己的眼神。
“相对来说,确实比较仓促,”顾随安深深地望着他,“但我并不后悔,之前做的所有决定都要分析利弊,哪怕违背意愿,我也要选择那个好处更大的那个,但是那一次,我选择听从内心的声音,只用了一秒就做出了决定,只不过要等到白天,那是第一个十分难熬却让我无比兴奋,仿佛处于天堂和地狱的边缘的夜晚。”
温斐然实在想象不到,追问:“那个晚上你做了什么决定?”
顾随安没有正面回答,微微皱眉,“我是不是太用力了,怎么这么红?”
两人虽是在正经聊天,但顾随安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眼前虽然没有镜子,但温斐然能够凭热度,猜到他的脸红成了什么样。
“没事。”他咳了一声,随便找了个理由,“可能屋里太热了吧。”
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屋外寒风呼啸,屋里虽然暖和,但也不至于热到出汗。
好在顾随安有点始作俑者的自觉,没有拆穿他,收回了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去换件衣服,”温斐然终于从顾随安的“魔爪”下逃脱,头也不回地走到侧卧。
关上门后,他这才暴露出真实的情绪,拍着胸口长长地吸了口气。
跟顾随安靠得太近,总感觉周围的空气不够用,有种缺氧感的眩晕感。
他怕顾随安等得太久,走到卫生间,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粗鲁地用凉水洗脸。
物理降温后,他又换了件更厚的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
两人坐电梯到了地下车库,坐上车后温斐然才后知后觉地问道:“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顾随安笑了笑,“公司的事情不多。”
温斐然偷偷地看了他一眼,手指不自觉地搅成一团。
他能猜到顾随安是在说谎,不去公司是为了陪他。
温斐然咳了一声,“其实我自己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顾随安顿了顿,“那这样吧,待会儿你先上去收拾东西,我在车里开个视频会议,过会儿去找你。”
温斐然点点头,思考他要带什么东西去顾随安的公寓,行李箱够不够……他从锅碗瓢盆想到了自己的衣服,突然眼前一黑。
他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死了老公,又是独居,毫不在意个人形象,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他的家居服一件比一件幼稚难看。
温斐然眉头紧皱,满脸苦恼,打算避开顾随安偷偷网购几件睡衣。
顾随安以为他遇到了什么难事,关怀地问道:“怎么了?”
温斐然不好意思说他在纠结什么,只是笑了笑,“我就是想……”
他突然卡壳了,死活找不到好的借口,就这样生硬地尬在那儿。
顾随安轻笑一声,主动给他台阶,“是不是在思考怎么回复曾老?”
“对对对!”温斐然眉头紧皱,“我可真是太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