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离开前季宴舟拿出了十分的强硬态度,表明他们如果再不让步,季氏会另外寻找合作方。
剩下的就是心理上的博弈。
双方都是老狐狸,都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最好选择,才要为了一点点的利润寸步不让。
“新的合同我已经让法务拟好发您邮箱了。”
这就是谈判顺利的意思。
季宴舟闭着眼,抬手摁了下眉心,“行,我一会看。”
方助理沉默两秒,又接着问:“原本给您订的回程机票是今天下午五点。”
“需要……”隔着听筒,方助理都能感受到老板那边的低气压,语气更是拿捏得小心翼翼,“需要改签吗?”
“嗯。”季宴舟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改到明天吧。”
阳台门一关,所有刺鼻的烟味就都被风带到了远处。
季宴舟确实是不抽烟的,这烟是他刚到德国那天对面人塞来的。
后来一直在忙,塞在口袋里就忘了拿出来。
这会儿甫一点燃,居然有种停不下来的趋势。
简枝被他哄睡前,还一直抓着他的手喊害怕。
那双平时总是澄澈的眼眸变得无法聚焦,嘴唇张张合合,像是在回忆和现实之间被不断拉扯。
季宴舟看得很难受。
他远远低估了过去对简枝的影响。
那得是多根深蒂固的恐惧,才会在多年以后仍然应激。
……
简枝醒来的时候,室内是一片漆黑。
窗帘拉得严实,微弱的光从门缝里透进来。
他缓慢坐直身,视线盯着某一处,只觉得头脑滞涩,发生的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连季宴舟什么时候进来的都没发现。
男人摸着他的头在床沿蹲下,“饿不饿?”
他声音放得很轻,“喝点粥好不好?”
从简枝的角度,正正好能往下望进季宴舟眼里。
那双眸子依然深而黑,因为是仰视的角度,里头倒映出了简枝的大半身影。
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柔和与专注。
但简枝还是舔着唇问:“你会嫌弃我吗?”
双方在一起是见色起意也好,日久生情也罢,随着关系不断进展,上床在所难免。
而男人又是下半身动物。
简枝在每一次的亲吻中都能感受到季宴舟的蓬勃欲望。
不是说对方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性。
而是在这样的前提下,会让他不可避免地生出一种……自己毫无价值的自卑感。
简枝小心翼翼地问:“你会和我分手吗?”
那一瞬,季宴舟心痛得无以复加。
“不会。”
他在简枝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轻吻。
这吻和欲望无关。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