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若淳不再接话,只是把手搭在父亲肩膀上。
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人们总是习惯将特定的某天以特定的形式铭记下来,连带着情感一代代传承下去。
因为总有些事不能遗忘,不敢遗忘。
*
宁绥把行李都拉到正殿前,师弟们刚做完早课,以为他是要回望海市工作,照例挽留他:
“师兄,又要走了?多留两天呗?”
而后,他们看见邓若淳也拎着行李,惊得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大师兄,你也要跟着走?”
“怎么,我不能走吗?”邓若淳中二病突然发作,振臂高呼说,“我受够了平淡的生活!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那你去找个班上吧。”宁绥提出了个馊主意。
夷微在地图上标出了蠡罗山的大概位置,是十万大山边缘的一处孤峰。宁绥历数着一路需要乘坐的交通工具,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先坐飞机,然后换火车,火车坐完坐大巴,再打出租车,后面就只能用脚走了。”他上下打量着夷微,“你的识海里能装人吗?”
夷微委婉拒绝:“识海里没有氧气。”
宁绥失望地打消了念头,继续清点行李:“洗漱用品、防寒衣物、摄影设备……山里没有信号,也没有电。我花好几百买来的太阳能充电板,应该能派上用场。吃的也要自己带,我嘴挑,不想啃虫子。”
话音刚落,乔嘉禾便兴冲冲地从道观外跑了回来,郝思宸跟在她后面,肩上都挎着被塞满的大背包。
“师父!你看这些零食够了吗?”
夷微瞥了一眼自己脚边的米面油,悻悻地说:“我们好像不是去度假的。”
可惜他的抗议没有被任何人采纳,甚至没有人听进耳朵里,他只好灰溜溜地把每一样行李都塞进自己的四次元识海里。宁绥看了眼时间,惊呼:
“时间不早了,快赶不上飞机了。”
他拉上其他人,向道观内送行的众人挥手:“都照顾好自己!等我们的好消息!”
再多的话语都化作了不舍的眼神,邓向松抽了抽鼻子,还是不放心地叮嘱:
“有事一定要烧表文给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