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个大战三百回合,最终被看不下去的阿蛮制止了。
少司君甚至还有心思点评了两句:“大兄,你的体力比起十年前差劲了很多。”
太子气喘吁吁,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赐婚,赐婚行了吧!”
少司君还得寸进尺:“还得加一道旨意。”
太子和阿蛮一起狐疑地看向少司君,总觉得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是什么好事。
少司君淡定地开口:“只有死别,没有生离。”他的目光幽幽钉在阿蛮的身上,带着某种怪异的偏执,“永远都不得和离。”
太子的第一反应是七弟想得太远也管得太宽,第二反应却是觉得不妥。
他的视线在少司君和阿蛮的身上来回瞥,不免忧心忡忡。
太子一开始听到少司君这么笃定的话,心中自然是有些不高兴。如果少司君这么偏执地选择一个男人,那说明他往后未必就能有后代……别说多子多福,将来连个摔盆的人都未必能有。
可紧接着少司君这些暴言,又让本性还算是仁厚正直的太子觉得不妥。
少司君这样的态度无疑是癫狂的,就算阿蛮是个男子,可是这样的做法……对阿蛮反倒是不公正。
太子的眼神再次落到阿蛮的身上,却见那个青年的神情非常平静。
他并没有因为少司君的言论有什么表情,没有高兴狂喜,也没有不满担忧,那种平静淡定的模样,仿佛不论少司君表现出怎么疯狂的行为,他都会全盘接受。
在感觉到太子视线的时候,阿蛮看了过来,下意识笑了笑。
太子也反射性朝着他笑了笑。
少司君有些不满地打断了两人的对视,紧接着说:“大兄,你特地留在这,不是想和我说婚事吧?”
太子:“……这不是你说的吗!”
他一开始想说的可不是这玩意!
他气得有些头疼,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只觉得青筋正在突突跳动。
不过刚才少司君的话里透露出某种意味,让太子将原本想说的要紧事全都推到一边,眼神幽深地看着自家七弟。
“你与我说实话,你与父亲是不是……是不是都一样?你方才说闻到,阿蛮对你来说,是不是也是那种……”
“食物。”少司君慢吞吞将太子不愿意说出来的残酷话语补上,“是,如阿蛮这样的存在,对于我来说,的确如同某种食物。”
哪怕太子早有所感,可是在听到少司君亲口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摇了摇身体。
他闭上眼平静一会,重新睁开看向进少司君。
“那你也曾经吃过人?”
阿蛮冷静地拦住太子看向太子的犀利视线,认真地说:“他只吃过一个人。”
太子的视线慢慢停留在阿蛮的身上。
阿蛮朝着太子笑起来:“您不必担心这个,少司君他从未吃过其他人。”他歪了歪头,流露出某种纯粹的残酷,“毕竟到现在为止,他都不能真正品尝到正常食物的味道呢。”
太子微微敛眉,想起最近追查到的文书。
在天启帝昏迷后,就算他的权势再如何巩固,可在正主都无力维持的时候,只要太子愿意下苦力气去追查,总能撬出缝隙,继而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就在最近,太子的确摸清楚关于天启帝,甚至包括少司君身上存在的,到底是哪种灭绝人性的天性。
在少司一脉中,极其偶尔会有这样的人出生。
他们天生缺乏味觉,无法品尝到味道。对于这些人来说,万万千之中,存在着少部分人,才是他们真正的食物。
只有他们完完整整吞噬掉这少部分人中的一个,他们才能获得自己的味觉,从此可以伪装成一个寻常的普通人。
要这么说来,仿佛只要牺牲掉一个就够了。
可对于这些人来说,都尝过了绝世的珍品,有过那么无上的享受,他们又怎可能掉转过头去吃那些乏味的东西?
哪怕这些正常食物都已经恢复了味道,可到底还是逊色于真正的人肉。
所以,他们总会不停地、不停地捕猎。
因为他们根本无法抵抗那种自骨髓血肉里萌发的饥饿感。
一想到那些文字上记载的内容,太子就只感觉到满嘴的苦涩,以他的聪慧,自然能联想到更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