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不由得想起了一年前,自己的头部也受过伤。
内海悠的视线也跟着到了赤司征十郎的额头:“你被人袭击过后,有出现过什么幻觉吗?”
被戳中心中所想,赤司瞳孔一缩,但一惊过后他却没觉得紧张。
以往在这种时刻会作出预警的透明字泡此时还在内海悠身上蹦跶,甚至还在他的头发上滑滑梯,组成的字符也昭示着这个人的无害:
[你们是同伴]
赤司征十郎思索片刻,又认真看了眼内海悠,问道:“悠,在这一年里,你的头部有没有受过伤?”
“哈,果然,你没变过,只不过收敛了许多。”内海悠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后,“去年六月份的时候,车祸伤到了这里。出院之后,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人的情绪竟然如此多姿多彩,我感觉世界都和平了。”
“……我只感觉世界在我眼中装了个说明书。”赤司征十郎配合着他的句式透露了自己的特殊之处。
“……”
好吧,只是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着这些不科学的话题,回去之后自己在同学眼里会和吉泽一样得到充满‘关爱’的注视。
想想都觉得有些羞耻。
“哈哈!”×2
真是的,被他带的自己都笑出来了。
赤司征十郎无奈,与内海悠相视一笑。
这种试探就这样颇为轻松地度过了。
“……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这个?”或许是因为找到了有相同境遇的人,赤司的语气中少了几分冷淡。
“一半一半吧。”内海悠说道,“我们三个这种情况只是罕见的意外,我也试图寻找一些导致这种情况的共同点。”
“一年前,我们的头部都受过伤。”赤司征十郎脑海中闪过一条条线索,还结合最近自己眼睛的变化和小伙伴的话语,“都曾经在三年前被绑架过。”
“而且,我们都和乌丸家有姻亲关系。”内海悠接上另一条线索。
什么?
赤司征十郎有些惊讶地看向内海悠,他之前也只知道内海悠的母亲,内海满枝在医学界颇具威望,倒是没想到这个成天和乌丸集团对着干的女强人还有这层关系在。
“好像是父亲那边的事情吧,我知道的不多,他是入赘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内海悠情绪看起来淡淡的,“我对他记忆不多,只能通过母亲的寥寥数语拼凑起他的形象。”
赤司觉得就像是在听自己家故事一样。他意识到了这一点后,心却有些发凉。
“……你也想到了吧,如果这些都是乌丸家的布置,会是怎样一种力量。”内海悠看着一辆摩托车开过后,才开口,“但实际上,他们也只是在赌而已,赌输了便像前些年那样被清洗一遍,赌赢了便是国家的‘主人’。”
赤司当然能预想到,他甚至还猜测过,乌丸家背后那群把控着真正方向的人是不是想开历史的倒车,让他们家成为真正的实权天皇。
“我猜想,他们这几年的动作愈发张狂,恐怕和他们计划进程受阻有很大关系。”内海悠说道,“你知道吗?当初那些和我们一起被绑架的孩子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赤司微微摇头,家里人向来怕刺激到他,如果不是他开口问,他们绝对不会说,“我只知道了你们几个的大概情况。”
“两个月前,我也和你一样,但是一个叫宫野明美的人突然找上了我,告诉了我一些人的近况。”
“那他们……”
内海悠轻叹:“我根据她提供的线索查了不少资料。我发现大部分的人在那之后几乎都会被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刺激到,即使有父母的小心呵护也难以避免。现在,有不少人因为精神衰弱或其他的精神疾病不能正常入学。有狠心的父母把他们直接丢给其他人,但更多的是把他们送到了特殊教育学院。”
赤司想起了半年前他们查到的关于武内集团和乌丸集团暗地里的合作:“这些年,武内以熙风医药的名义注资,开了不少这方面的学院……”思及至此,他心中难免有些沉重。
“这件案子,你果然也参与进来了。”内海悠笑了笑,“虽然警方的协助记录里只有工藤新一的名字,但今天真正注意到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很难不把你放进去推理一番。”
“现在这些细节,都不重要了吧。”赤司征十郎说道,“你来东京,到底是为了乌丸吧。”
“这不是猜到了嘛。”
赤司征十郎点了点头。
内海悠看着警方他们从楼上走下来,说道:“……最近,我又开始做梦了,花园里的暴行,庄园里的折磨,还有地下室的秘密……这些都和他们的所作所为对上了。”
赤司征十郎眼皮一跳,心脏像是被火点燃了,随后又像是被一阵海风安抚了。
内海悠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像是要把自己的怒火塞进棉花里:“剥夺年轻生命的希望,填补他们内心的空虚,一边将这种恶劣的基因传播,一边又在做着和优胜劣汰同样的事情。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套完整的闭环了。”
“那就把他们的循环打断,就像对待生产链一样。”赤司征十郎示意内海悠跟自己往回走,“你知道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