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她肝火旺要调理,就是说她损了血气要补,每每过来一趟,她就得连喝几天的苦药,她是一点也不想看到他。
“我本来自己能好,叫他越瞧毛病越多。”阮文耀没好气地说着。
“你这身体还是要好好调理,看你那瘦巴巴的,哪里像……”文将军那嘴是一点闲不住,差点又把话说出来。
又得了一记夫人的冷眼,他赶紧改了话题说道:“沐家那边怎么样了?”
阮文耀听着说起堂前的情况,周御史那边升堂将案子又审理了一遍。
这次总算把沐翊轩捉到堂上了,虽然沐二少依旧是不认罪,只是人证物证都在,沐翊轩无从解释竟然当堂装病,一副要抽过去的样子。
周御史没办法,只好退堂叫了大夫过去查看。
他如今病着,上面居然发话,让他先养着,案子自是审不下去。
文将军听着骂了一句,“这沐家的昏招还真是一招连着一招。”
“他如今成了个烫手山芋,周御史还怕他死在那里。”阮文耀不忿说着,到了京城她才发现,这些当官的没几个好的,难得想做正事的也是诸多阻碍。
文将军却是淡定喝着茶,吃了一口糕点,“没事,你给那沐二送回沐家去……”
文将军小声给她又出了一计,阮文耀听得眼睛都瞪大了。
文将军却是一派轻松的模样,喝了一口花茶夸道:“江家姑娘做的糕点味道真不错,这么好的姑娘,嫁过来也好,咱家再怎么样也比江家好。”
阮文耀挑着腊月十八那天,让人抬着担架把沐二少送回沐家。
她领着一大群人声势浩大地接护送着,还叫人拿着大伞给沐二少遮阳。
这般大的阵式立即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这一天正是各家年底打扫的日子,连店铺也应着景在十八这天打扫,街道上有许多无所事事的男子和书生。
沐二少才被抬出来,就被许多人瞧见了,这些闲人跟着看热闹一路跟去沐府。
阮文耀打头走着,真就是个招猫逗狗的纨绔模样,手里还牵着两只猎狗,闲闲在前面等着沐家人开门。
沐府的大门一开,她领着人就挤了进去。
沐二少的担架就停在门口,大门也敞开着。
阮文耀大声说道:“人我可是活着送回来的,你们都见证一下,你们沐家可要好好地养着,等疑犯病好了,再重新送审。”
她说话间,沐父出来了,阮文耀空出手来向他行礼。
手里的狗绳放开了,那两只猎狗四处嗅着也没跑远。
阮文耀用余光瞧了一眼,继续客气地和沐父说话,“沐伯伯,沐二哥给您送回来了,您还是请个大夫好好给他养养身体。他这身子也太差了些,才关了几天就成这样了。我们找的大夫都不敢给他治那些乱七八糟的病,唉,真是的,年纪轻轻得这种病。”
她的嗓门又大,叫门外都听见了。
外面那些围观的都在啰嗦议论着,“什么病啊?还给抬回来?”
“你们没听说吗?就是窑子去多了染的病呗!”
“啊哟哟,原来是那种病啊,难怪这么严重了。”
众人指指点点的声音传来,叫躺在担架上的沐翊轩气得要跳起来。
可很快叫沐父瞪了一眼,他只得重新躺了回去。
以姓文的莽撞性子,他要敢起来,姓文的敢把他再抓回去。
沐二咬了咬牙,只得重新躺回去装死。
阮文耀瞧了一眼,只当没看见,还大声说道:“沐伯伯,来来来,你来这里画个押,好证明我是把人好好送回来了。他要死在你们自己家里可怨不得我们。”
她句句能把人气死,沐父气得咬牙,可是姓文的带了这么多兵来,他也不敢拿她怎样。
就在他咬牙切齿看着交接文书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院传来惊叫,一只猎狗吠叫着跑了过来。
后面几个家丁拿着棍子跟着,要打狗却没打着,反被另一只咬了腿。
那只猎狗灵巧地躲过追捕,将一只残缺的人手叼到阮文耀跟前。
众人一看,都惊住了。
阮文耀身后跟着的兵士立即举戟护住了阮文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