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芙蓉是吗?”她平静问着。
卜老大点头说道:“事情有些麻烦,唉,咱们路上说。”
这是不由分说要把人家姑娘拐过去再说,成双没说什么,低着跟着他往外走。
路过外面院子时,正看到二妮子在哇哇大哭,周望淑站在旁边安慰她。
成双低眸想着,莫不是她睡一觉的功夫,事情已经更麻烦了?
卜老大领着她往外走着,一边走一边将这一日里发生的事与她说了。
成双跟着走着,看到路边停着的破旧马车,她顿时骨头又痛了起来。山路颠簸,她才来回了一趟,肝脏都要颠碎了,这又要去。
可听到卜老大说着村子里发生的事,她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他们在找小夫人?那些人什么打扮?可是官差?”
“不好说,是生面孔,可能是从省城来的那伙人,我找人打听了,是省城那边新调来的大人物家的公子。”卜老大说到这里,几乎已经能肯定,阿软和他们认识,他叹气说道,“小夫人说,应该是新到任的巡抚。”
成双何等机灵的人,一听这话,也想明白其中的联系。
“小夫人认识巡抚?她是巡抚家的……”成双本想问,话到半止住了,这些似乎算是秘密了,她不适合打听。
卜老大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其实她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情楚,听你阮叔说,她在家处境应该不太好,所以不好细问。”
成双没想到小夫人家世这般显赫,还以为只是一般官宦人家。认识巡抚那可是二品大员,这般人家的姑娘走丢了,现在才找来吗?想来怕是真在家里不受宠了。
她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那小夫人是怎么到山上的?”
成双想着,以他们小两口间的情谊,小夫人不可能是强买强卖才到阮家的吧,她有些不放心,还是问了一句。
“乱坟岗里捡回的,也算是命大了。”卜老大说到这儿,面色凝重起来,他一早就觉得阿软那孩子不简单,现在有人来找她,他们是让她回去,还是把她藏起来呢?
成双听到师父在旁边不停叹气,说道:“师父,依您打听的情况看来,那位沐少爷对咱们山头可能没多大兴趣,这么多天也没见行动,可为着找人,已经马上派人来抓人,我怕以我们这几个人拦不住。”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卜老大何尝不知道呢,他们这片山头多少人打主意,从来没人真有本事夺下来。
他们左右躲躲就好了,可是若是为着找人,那就麻烦了。
这一夜注定不安宁,阮老三收编了几窝土匪,正高兴想着给大家找到了藏身的地方。
那几波土匪的山头离山主的主峰远,瘴气少些,也不算险峻,把孩子们送过去安置正好。
阮老三领着几个小子回来,就准备找卜老大安排转移孩子。
可回到外门,却只找到面色沉重的卜燕子,卜燕子看着他,沉声说道:“叔,我爹去城里了。”
“又怎么了?”阮老三瞧着气氛不对,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回去。
二妮子这时哭着冲了过来,对着阮老三磕头说道:“阮英雄,您救救我五叔五婶,他们叫当差的抓走了。”
阮老三愣得一下,说道:“张猎户他们叫人抓走了吗?”
他没问孩子,转目望向卜燕子。
卜燕子看了一眼地上磕头的孩子,喊道:“周账房,带你徒弟先去休息一下,我们在想办法。”
卜燕子和阮老三两人来到库房里,卜燕子看了一眼外面,确认没人这才说道:“叔,张员外带着一些挂腰牌的汉子在村里查问阿软的来历。”
阮老三一听,面色立即变了。
他慌张无措,比之前听到他们要杀阮文耀时更紧张。
“叔。”卜燕子想起今天她上山,阿软对他们的提醒,“阿软说,他们可能是新上任的巡抚的人。”
“新上任的巡抚?”阮老三一个山里的猎户一时都没想到巡抚是个什么官。
他平日里能听到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县太爷了。
巡抚?好像是管省城的大官吧,比县太爷不知道要高多少级。他们一辈子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
“阿软怎么知道?”阮老三问出这话时,脑中隐约已经想到了。
卜燕子瞧他六神无主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道:“叔,她只是听到来的少爷姓沐就知道了,应该是认识吧。”
阮老三脑袋有些乱,虽然已经猜到了,可是还是不敢相信,他问道:“巡抚,巡抚?是二品大员吗?阿软也是姓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