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软穿着钱,抽空看了他一眼,故意说道:“要我也骗你呢?”
“啊!”阮文耀顿时一副如雷劈了般的表情。
阮老三瞧他又是气又好笑,自家这傻孩子怎么还是一副没长大的模样,唉,要怎么办哦。
阿软这时停下手里的活,突然很认真地看着阮文耀说道:“相公,你已经是大人了,遇事自己多想想,别总偷懒,想着听别人的。”
阮文耀也认真听着,似乎是在思考的模样。
阮老三瞧着这两人,心里五味杂陈。
阿软的话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让他听着有些过意不去。
如今院里搭了天棚,不时有山里微风吹来,小院里格外凉爽,一家人坐在一处各自有着心事。
阮老三考虑许久,似乎做下了决定。
“阿耀,东……”他本想叫阮文耀把东边的院墙加高些,可想起儿媳妇刚才的话,他换了说法,“你媳妇儿坐这里,风有些大啊。”
阮文耀坐在椅子上,扭着方向感受了一下,目光盯住了东边的墙。
“要我砌墙就砌墙,还拐弯抹角的,自己嫌风大还要赖到我媳妇身上。”阮文耀嘟囔着起身拿了簸箕,准备去河边挖泥巴。
阮老三捡起地上的泥块对着他后背丢了过去,“滚滚滚!和你这狗玩意儿没办法好好说话。”
阮文耀回头,不怕死地对他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不等老爹再拿武器,他提着东西一溜烟跑了。
阮老三气得咬牙,这玩意儿是真不好教。
但是此时他还有正事,他收又收了神,重重咳了一声。
阿软察觉出阮老三像是有话要说,她放下手里的活,给他添了茶。
两人分坐在小桌两边,阮老三手指敲着桌子,似乎是考虑了许久,这才吸气说道:“阿耀小时候,山那边好多拍花子尽捉女娃卖到穷山沟里。我带着他不方便,就一直给他男孩子打扮。后来发现男娃在外面走动更方便就一直没和他解释,我一个大老粗,也不懂怎么教女娃儿。一转眼,他都这么大了……”
阿软手里拿着针线愣在那里,她没想到,阮老三支开“儿子”,就这么突然地把秘密说了出来。
信息量有些大,她恍惚了一下。
阮老三见她呆呆的,怕吓着她,忙找补说道:“说你是他媳妇,只是挂个名应付卜老大那边,你不用太过介意,这山里没别人知道,你如今年纪尚小,等你需要说亲事,或是以后想回家了,我可以代你说明。我阮老三对着山主发誓,我定待你像亲女儿一般。”
阿软细细听着,越听越不理解。
阮老三这当爹的很奇怪,为她考虑了后路,就没考虑过阮文耀吗?
阮文耀可是真在把她当媳妇照顾啊。
她默默问了一句,“您不告诉他吗?”
阮老三愣了一下,他怕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嘴巴张合了半天,竟不知道要说什么。对呀,他不告诉阮文耀还不是因为没法儿和他好好说话,如今他和阿软住在一处,时间长了自然会懂。
等他哪天知道,自己是个女娃子,所有的问题不都直接解开了嘛。
阮老三也确实是个大老粗,只想着关系可以解开,却不想阮文耀如今对媳妇儿这般喜欢得紧,这心思万一在心里扎了根呢。
阿软知他有事托付,索性把话挑明了。“您需要我做什么?”
阮老三的思维还在上一个问题里,一时还有些愣。
阿软感觉阮老三的秘密没有说全,她索性问了另一个问题:“阿耀是需要继续一直装扮下去吗?”
“是。”这个问题看来很简单,阮老三没有犹豫的样子。
这让阿软更加怀疑,如果只是为了方便也不用一直装扮成男子,定还是有别的原因,不然也不用她来装媳妇。
阮老三这时也反应过来了,这女娃确实聪明,轻易看出关键。
但他还是得硬着头皮说下去,“阿软,我知你聪慧,有些事我现在不便与你说,你只需帮我看着阿耀,不让他被人发现就行,至于其它,我不敢强求。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了,但是关乎我们爷俩的性命……”
阮老三站了起来,也是诚意十足的想求她,他身形一矮,已要跪下。
阿软一个晚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大礼,先他一步跪了下来。
阮老三宁可给晚辈下跪也不愿意说明原因,自是有着更不可说的秘密。
阿软没有纠缠再问,郑重地回道:“我知道了,自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