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耀难得去一趟,不想空手,他又问道:“像戒指那样的顶针呢,这些东西我没见过,不知道你需要什么。”
“东西都够了,你不用总担心我过得不好。”阿软发现,他真是出门不给她带点东西,就觉得亏了似的。
“可是我们确实过得不好啊,住在山里,什么都没有。你原来应该没过过这种苦日子吧。”阮文耀知道她是富贵人家出身,总怕亏待了她。
阿软想起遥远的过去,轻声说道:“原来啊,比现在苦。”
“啊?”阮文耀想问,却见她系好了腰带,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腰。
“去吧,早点回来。
阮文耀瞧她不想说的样子,也就不问了。
他换了新衣服,背着宝贝布包正要出门,只是他人还没走到院门口,就瞧见卜老大背着大筐子走了进来。
“你是谁?”卜老大起手势都架了起来,愣得一下,这才认出是阮文耀。
“哎呦,臭小子,你这是狗熊穿新衣,装得挺有个人样啊。”
他绕着阮文耀直打量,“哟哟哟,臭小子还真挺俊的。”
他本想说,难怪我闺女看得上你,想着这话不合适,赶紧收住了。
阮文耀得意扬着头,“怎么样,我衣服威风吧,我媳妇儿给我做的。”
别人夸他俊,他都以为是夸的衣服,势必要显摆一下厉害的媳妇儿。
阮老三在屋里听到老小子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出来。
他一边走,还一边整理着他的新腰带,把那团云的锦绣正了又正,生怕别人瞧不见。
“你这也是软丫头绣的?”卜老大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平无奇的粗布衣服,顿时觉得自己矮了几分。
阮家这两野人越来越有人样了,他也想找人给他绣,可自家那大胖闺女手粗哪拿得了细细的绣花针。
唉,可惜不是儿子,不然他要找个更厉害的儿媳妇。
“显摆吧,你们,哼。”卜老大放下背筐,气哼哼地坐到条凳上。
阿软端了茶水给他。
卜老大接过茶,酸酸地说道:“软丫头,他们那两大老粗,给他们花心思做那些做什么,就配不上那么好看的衣服。”
他说着,撇了一眼阮文耀衣服上绣的黑色老虎头,好威风啊,他酸死了,喝到嘴里的茶都是醋味儿。
阮老三难得这么得意,动作都多了起来,他抖了抖袖子装模作样慢慢坐到桌前,微笑说道:“你这趟来可有事?”
“燕子说找了些调料,要软丫头帮着做酱。”
卜老大说着,从背筐子里拿出许多竹筒子。
竹筒上用毛笔着写油、盐、酱油、醋之类,阮文耀瞧着那些字疑惑说道:“写这些做什么?谁还能分不出油盐不成?”
“谁知道啊,那酸秀才写的吧。”卜老大没太在意的模样,只是提起那酸秀才就忍不住皱眉。
阿软撇了一眼竹筒上的小篆不甚在意,字写的丑还写小篆,字如其人怕还真是个酸秀才。
她疑惑看了一眼阮文耀,他怎么好像认得字。大概想多了吧,这小篆不好认,除非在私塾里专门学过。
客人上门,他们小辈也说不上话,阮文耀看一眼媳妇儿,两人对了一下眼色,先去把酱熬上。
好在也不费什么功夫,没一会儿两人就从厨房里出来。
卜老大和阮老三两个正说着话,见他们俩出来,招手让他们过来坐下。
卜老大因着新衣服,今天瞧着阮文耀觉得顺眼些了,夸了一句,“我瞧着这小子有个大人样了,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啊。”
阮老三轻哼了一声,实在不想说,这狗崽子前两天还和他媳妇儿哭过。
阮文耀这时想起了正事,说道:“叔,想和你借几个人。”
“哦,干嘛?和人打架啊。”卜老大半开玩笑说着。
阮文耀坐直了身子,一副大人模样正经地说道:“我想捉头野猪,要找几个帮手。”
“哦?”卜老大听着,也正视起来,“东山杀了人的那只吗?有点扎手啊。”
“东山那边不比我们这边,没瘴气,山势也没那么陡峭,只要我们准备好,把野猪引到陷阱里,也没那么扎手。”阮文耀一番话说得沉稳,似经过仔细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