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老大看到他骂了一句,“个龟儿子,叫你早点睡,你也节制点啊,就算等着生儿子,也不在这一会儿啊。”
阮文耀被骂了个懵。
阮老三在旁边叹气,他不好说啥,只得让他背了这个骂名。
“你是不是紧张了。”
还是他懂这个狗崽子,阮文耀看着一副大人模样,心里其实也是会紧张到睡不着。
这一趟,阮文耀的布局里就没他们两个老的。
这孩子是要一力承担,证明自己的能力。
阿软在旁边和卜燕子说着早饭的事,这些人上山打猎总不能再吃那半生不熟的东西,要吃坏肚子可就全完了。
周望淑站过来说道:“我已经烙了饼子,您放心,别的我不行,饼子还是可以吃的。”
阿软想了想,现在已裹腹为主,也不宜吃太饱。
“那先安排大家把饭吃了吧,东西都备好了吗?”阿软很自然地就站到后备的位置。
卜燕子却有些不自在,她虽是女人,却不想缩在后方。
她也想冲到前面打猎,可这次阮文耀没有给她留位置,想来还在记恨她之前的轻薄,不愿意与她合作。
烙饼和粥很快布了上来,阮文耀在前院里和小子们一起吃饭。
席上没人说话,都低头吃着粥。
真要上阵时,大家难免忐忑起来。
这可是要命的活,现在吃的很可能就是最后一顿断头饭。
阮文耀也很有压力,小子们原来以为卜老大会一起去,现在见是他带阵,心里都有些悬。
阮文耀隐隐感觉到,自己临要上阵了,却有些压不住阵。
他心里紧张着,一大早的饼子也吃不下。
这时他听到院门后,有人轻声唤他,“阿耀。”
阮文耀听出是媳妇儿,回头看了一眼,犹豫着要不要过去。
这会儿这么多人看着,儿女情长的会叫人看不起,那时更是压不住阵了。
“阿耀,你过来一下。”阿软隔着门很坚持地又叫了一声。
阮文耀忍了忍,终还是站了起来,向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果然小子们开始起哄。
“哟哟哟,临上阵还要和媳妇儿亲热,别一会儿腿软爬不上山啊。”
“哎呀呀,果然小白脸靠不住。”
阮文耀硬着头皮,推开一角小门,向里看了一眼。
阿软伸手拦在他胸前,轻声说道:“你闭上眼睛,站着别动。”
阿软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微微有些发颤抖,显是也在紧张。
阮文耀隔门站着,依她说的,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到额头上有凉凉的触感轻轻扫过,一下又一下。
他不知道阿软在做什么,但心渐渐静了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
额头处有雄黄和酒的气味,阿软踮起脚尖,隔着门扉,素手执笔在他额前画着画儿。
阿软被丹青师傅打手学会的画功,这一刻真真起了作用。
细细的描摹,一只威武霸气的虎面渐渐在他额上成型。
阿软将虎头画好,最后沾笔缓缓写上一个“王”字,她一边写,一边念着,“一借雄黄以驱毒,二借猛虎以镇邪。”
“嗯,好了,可以睁开眼睛了。”阿软轻轻的声音传来。
阮文耀跟着睁开了眼睛,也不知是真个借到了猛虎的气势,还是额上威猛的老虎画像给他做了加持,他的目光顿时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