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只兔子幼崽。
可惜被压扁了。
殷夫人馋肉,但是没火,只能把嘴巴不断冒血沫的兔子拎起来,就准备往外一丢……
等等!
殷夫人的两只眼睛成了斗鸡眼,缓缓价格视线集中在那抹鲜红上。
五秒后。
殷夫人闭着眼睛,跟上面下面都出了东西的兔兔来了个舌吻,冲着兔嘴就是猛的一吸,把还没流出来的血液全都吸到了嘴巴里,然后努力往下咽。
“呕——”
殷娘子还是忍不住吐了,只是她及时扬起了头,又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死活要把兔血留在胃里。
能补充盐分的就这么点东西了,要活下来就不能矫情!
殷娘子没火,手上这点子力气也支撑不了她钻木取火,兔子便只能扔了,颇有些买椟还珠的意思,但这只是基于客观条件的必要妥协。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殷娘子依旧沿着溪流走,在想起盐分对人体的重要性后,路上碰到的小动物便开始遭殃,虽然殷娘子现在唯一能用的招数“大山压顶”十次有九次没法命中,但就跟那只兔子一样,总有那么几个倒霉蛋会嘎。
虽然只喝血不吃肉的行为有些变态,但殷娘子一路上既没有看到盐石,也没看到盐矿,连盐碱地都没瞅到一丁点,那就只能稳抓这个唯一的盐分补充渠道了。
在喝之前为这些小动物念一分钟超度的经文,已经是殷娘子最大的让步。
当年哪吒割肉剔骨飘到西方求助,那佛门倒是给了一副莲藕化身,但那莲藕里面动了手脚,若不是发现的快,哪吒已经成了西方的狂信徒,哪怕是及时解决了,哪吒嘴巴里还时不时冒出一串佛教经文呢。
这超度的就是他最常念的,殷娘子听了这么多年,背都会背了。
吃野草野果,喝溪水血水,殷娘子跟着已经变成小溪流的小沟渠走了两个月,总算是望见了大山的边缘。
殷娘子下意识的就想出去,不经意间一低头——
哦霍,她好像没有衣服啊。
殷娘子看了眼绿到五彩斑斓的自己,开始思索草裙的编制步骤。
身上的绿色都是驱蚊药水,她在被蚊子抬走以后紧急配置的产物,最开始光着是真没力气,后面就是单纯的忘了……
毕竟那么大的林子,她就没碰上第二个人。
紧急捡起几百年前的技能,给自己编了个夏威夷草裙,又做了个歪瓜裂枣的篮子,里面放着几枚青色的小果子,殷娘子才深吸口气出了森林。
“你是哪家的男娃子?”
相似而不同的大树下,坐着相似而不同的老爷子老太太们,这是村版的朝阳群众,附近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法眼,更别说殷娘子这么大个人了。
殷娘子听到有人认错了她的性别,正要发火,却有一个小灯泡在脑海里炸响,顿时就把话头咽了下去,摆出一副要嚎啕大哭的架势。
现在的规矩也恁麻烦,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不管男女穿了草裙就不算失礼,现在女人还得遮住前面的两条肉,真是……
没关系,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殷家的男娃,大名没想好,小名狗蛋!
“我……”
殷娘子在心里吐槽的时候不逃避,做出一副该哭不哭的模样,很快被这群闲出屁的老头老太们发现了不对,连哄带骗的把殷娘子编来的经历问了个干净,不由感叹孩子命苦。
听了人家的故事,也不好一点表示都没有,去年是个丰收年,村里不缺一口吃的,于是殷娘子在卖完惨后,总算是吃上了一顿杂面馍馍。
在舌头碰到馍馍的那一刻,殷娘子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可算是不用吃草了呜呜呜呜。
殷娘子在这个热情的小村子停留了三天,不但蹭了人家虎子的一身旧衣服,还洗了个热水澡,有两户没儿子的人家见她机灵,还想把她收养了传宗接代,殷娘子倒是很心动,但她真的没这个功能啊,只能含泪拒绝。
“王大娘,张三丫,李虎子……我会想你们的——”
明媚的阳光下,殷娘子跟这个好心的村子挥手。
来村子的时候,她穿着草裙赤着脚,走的时候,她有了衣服和布鞋,还有好心大爷专门帮着编的小背篓,里面放着好几个杂粮馍馍。
这个地方,她记住了。
“你说那小姑娘能到地方吗?”
熟悉的树下熟悉的人,有人提起了刚刚走的殷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