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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田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整个审讯室里飘浮着一层沉闷而又血腥的味道,几个上身的日本人左右而立,一个个凶神恶煞,像可以把人活生生吞下去的魔鬼,但是池田却是这儿最大的魔鬼,此时正瞪着一双邪恶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被吊在十字架铁链上的人。

被吊着的人叫老卡,老卡就是在澡堂子里和石头接头的地下党员,本来他已经接到石头的警告,那是他最后一次去澡堂传递情报,没想到日本特务来得如此之快,和他接头的另一个情报人员也在混乱中被枪杀。

池田派人审讯了老卡多时,但一无所获,东京方面又催得紧,他不得不亲自上阵。老卡已经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只剩下最后一丝气息,可面对鬼子使出的万般酷刑,他就像一块钢铁般坚硬,从进来到刚才根本一言不发。池田盯着面前这个铁人看了好久,在想办法怎样才能敲开此人的铁嘴。过了片刻,他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凑近那张被鲜血染红的脸,用力抓住老卡的下巴,冷冰冰地说道:我还给你最后一次开口的机会,跟大日本帝国合作你绝对不会吃亏,但如果你仍然不合作,那我只有放弃了。老卡虽然神志已经有些不清醒,眼皮也抬不起来,甚至无法看清楚是什么人在跟自己说话,可他已经抱定必死的信心。

池田跟无数人打过交道,知道这些人比石头还要硬,他来这儿也只是为了碰碰运气,此时见老卡好像已经死了一样,所以也不再抱任何希望,退后一步,冲身边的人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翌日一早,老卡的尸体被发现抛在江滩上,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空气中飘散着浓浓的血腥味,除了围观,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半步。

石头其实也藏在人群中,他木讷地盯着老卡的尸体,心如死灰,多想把老卡的尸体带回家去,但他清楚周围肯定有很多化装的日本特务在等着这一刻,只要有人上前去认领尸体,那些特务很快就会围拢过来。

不多时,警察局的雷经天带人来了,他吆喝了几声,又大声问道:有没有人认领尸体,有没有人认领尸体……他扫视着周围的人群,然后挥了挥手,几名手下便上来把老卡的尸体抬走了。

坐在车里,雷经天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又沉声骂道:狗日的小鬼子,操他妈祖宗十八代。他认得老卡,也清楚老卡的身份,虽然因为身份原因没直接打过交道,但老卡被捕的事他是知道的,正在焦急寻求解救老卡的办法,却还没来得及出手,老卡便已经被日本特务害死了。想到这里,他眼睛里浮现出一丝黯淡的光,但他沉重地闭上了眼睛,直到泪光被全部吸收。

石头亲眼看到老卡的尸体被警察局的人带走,正想回去向上级汇报情况,突然感觉自己的腰部被一个硬邦邦的地方给抵住了,直觉告诉他,有人正拿枪站在自己背后,直到一个声音响起,他才松了口气,低沉地说道:兄弟,别闹了,没看见死人了吗?那个声音笑着反问道:那你还不赶紧走?

梁剑举起自己的手指在石头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如果我真是一个杀手,你早就死在了我枪口下。石头心里还压抑着深深的悲情,但他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尤其是跟自己很熟悉的朋友,所以他强挤出一丝笑容,拉着他走出人群,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梁剑讶异地说道:哎,我还想问问你,那人是谁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石头本来想说是日本人杀死了他,可最后却变成了另外一句话:不知道,我也是恰好从这儿经过,唉,又死了一个。其实他这话的意思又一个战友被害了。梁剑感慨道:每天都在死人,每天都有人在死去,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石头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慢慢散去的人群,讪讪地说道:要是不打仗,也就不会死人了。梁剑道:听说中日军队就要在汉口决战了,到时候汉口肯定会变成一片废墟,真不知道我们还能去哪里?如果真打仗了,你有什么打算?石头被问得一愣,叹息道:现在到处都在打仗,我们还能去哪里?作为朋友,我劝你还是回国去吧,也许会比呆在这儿好,说不定子弹不长眼睛,连命都没了。梁剑嘿嘿一笑,差点忍不住告诉他自己也是中国人,可他想起若兰的警告,只好把这个秘密仍然深藏在心底。

雷经天从江滩带回老卡尸体的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局长叶世伟耳中,他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骂道:每天有那么多人死,他雷经天吃饱了撑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给我盯紧了,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雷经天让人把老卡的尸体送进了尸检室,希望通过正当的渠道得到老卡被害的真相,虽然他已经知道是日本人下的杀机。尸检结果很快出来,导致老卡死亡的真正原因是窒息而死,雷经天明白仅仅通过这一点很难给凶手定罪,所以干脆送了个顺水人情,把结果上报给了叶世伟,叶世伟却冷笑道:刚刚接到线报,在南门又发现了一具死尸,你快带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吧,最好把尸体带回来,看看能不能通过尸检找到这件凶杀案的幕后黑手。雷经天听明白了他的话,知道他这是在讽刺他带回老卡尸体的事,但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案:我在现场发现了很多日本特务,所以这个人肯定是死在日本人手里,蒋委员长不一直强调要国共合作抗日吗?所以为了打击日本人的嚣张气焰,我就把死者给带回来了,免得那些小鬼子以为咱们中国人好欺负。

叶世伟被这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但他突然又大笑起来,爽朗地说道:雷副局长,你做得很对,蒋委员长现在正在搞国共合作抗日大计,这是大好事嘛,这件事你做得很好啊,日本人安插了很多特务在武汉,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破坏国共合作,破坏国内统一战线……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但雷经天却从中嗅出了另外一层意思,果然,叶世伟接着又说道:我也是一个中国人,所以我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也和你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的,最近风声很紧,你就暂时放下手头所有的事吧,我听说日本人在汉口设立了情报站,你就全权负责处理这件事,找出这个情报站并且彻底摧毁。

雷经天在心里冷笑起来,他清楚叶世伟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借日本人的刀要他的命,但是他没拒绝,因为所有的地下党聚集在汉口的目的正是为了肃清日本特务,以推进国共合作的顺利进行,而且他清楚日本人在汉口的情报总站就是乐善堂,只不过他们暂时还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不敢轻易动手,要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乐善堂动手,很可能会被日本人抓住把柄,借机激发更深的矛盾,挑起战争。他随后向接头人传递了情报,希望上级作进一步指示。

梁剑和石头去戏园子看完戏正要离开时,一个男子风风火火地跑过来说道:梁少爷,若兰小姐有请。梁剑只好和石头就此分手,石头临走前还跟他开玩笑道:什么时候有机会给我介绍介绍,嫂子站在台上时总是涂满了胭脂,我都还没见过嫂子的真面目呢。梁剑以笑作答,然后出现在若兰面前,没想到若兰突然紧紧地搂住他的身体,顿时急得他连连问她怎么了。若兰也不言语,只是紧紧地趴在他胸膛上,脑子里浮现出了老卡的样子,那是一个睿智的人,为事业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梁剑不知道若兰到底怎么了,直到她终于离开自己的怀抱,可是眼里却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他担心不已:若兰,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吗?若兰痛苦地说道:我们的几个战友又死在了日本人手里。梁剑眉头一皱,搂着她的肩膀问道:又是池田?她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心里很苦,你可以陪我出去走一会儿吗?他没有拒绝,为了心爱的人不伤心,为她做这点事何足挂齿?她仍然关心他:可是你不怕被川崎撞见吗?他摇了摇头,说道:放心吧,即使撞见了又能怎样,我还是他的儿子,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若兰很矛盾,摇了摇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这句话令他的心很痛,他又忍不住抱紧了她的身体,在她耳边喃喃地说道:若兰,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你交付的任务,让你了却心愿。在他心里,只要杀了池田,只要了了若兰的心愿,他们就能在一起了。可是若兰又说道:连子是个好女孩,我不希望你伤害她。听她说起连子,他的心猛然下沉,却又反过来安慰她,笑着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要能帮你完成任务,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行。外表坚强的若兰,其实内心也有着女孩子脆弱的一面,凝视那双值得自己信任的眼睛,无语哽咽。

梁剑刚离开,李大义便又出现了,他理解女儿心中的痛苦,禁不住轻声叹息道:你做得很对,我相信你的眼光,这个年轻人确实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打仗,也许你们真是可以在一起的,但是目前还不行,我们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在革命尚未成功之前,我们是没有资格……若兰打断了他的话:爹,您都听见了,我已经都告诉他了!李大义沉重地说道:是啊,爹知道你心里苦,再等等吧,等小鬼子滚回老家去了,爹一定给你……李若兰知道父亲又要给她上政治课了,忙制止他道:爹,您都已经给我说了好多遍,等革命成功嘛,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走在路上,梁剑正在冥思苦想,突然一个人影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冲了过去,他刚一转身,又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面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他忙躲闪到了墙角边,但仍然被猛烈的撞击了一下,整个人又撞在了墙上,回去对着镜子一看,额头上乌黑一片,他自己随便处理了一下。第二天刚起床的时候,川崎见他额头上贴着一大块纱布,忙问他怎么了,他随口说道:没事,昨晚回家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撞了一下?川崎似乎不相信他的话,反问道:你是不是跟什么人打架了?梁剑微微一笑,没再吱声,想起了小时候石头帮自己打架的事。

川崎又说道:钱府的钱少爷托人传话来,说有点事想找你聊聊,你赶紧过去一趟吧。梁剑一愣,反问道:钱少爷找我,有说什么事吗?川崎重新给他包扎了一下受伤的额头,他这才出门拦下了一辆黄包车。两人之间虽然认识,但顶多一起吃过几次饭,并不怎么熟悉,而且也没有什么往来。他左思右想,却没想到钱思成的话题居然是他额头上的伤痕,他如实相告,钱思成却又说道:我的人昨晚在追赶一个共党分子的时候说看见你了,所以我想跟你谈谈,你有看见可疑的人经过吗?梁剑没想到钱思成今天找他来居然是为这事,他没有否认,而且指着自己额头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钱少爷是不是应该赔偿我医药费?

钱思成并没有因为这个玩笑而笑,而是追问道:可以告诉我那么晚了你还在那儿干什么?梁剑觉得这话有些不可理喻,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钱少爷,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找我来是为了审问我,你应该清楚我的身份,我是一个日本人,我也没犯罪,所以你没权利审问我。钱思成冷笑道:对不起,这是我的工作,现在是非常时期,所以我有权利调查任何我怀疑的人,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晚还在那个地方出现,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马上就可以离开了。梁剑一听这话,毫不犹豫地起身说道:非常抱歉,这是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告辞!

钱思成突然大声吼道:如果你不回答我的问题,那么我现在就可以以协助共党分子逃跑的罪名逮捕你。梁剑猛然怔住,回身怒视着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冷冷地说道:钱少爷,我看在钱老爷和我父亲私交的份上可以不予追究你刚才的诽谤。诽谤?钱思成冷笑道:但愿我这是诽谤,要不然你还会连累川崎先生,川崎先生可是堂堂正正的商人,我不希望你的言行牵连到他。

钱立文突然出现,厉声说道:川崎先生可是我最好的日本朋友,梁少爷也是我们钱家的朋友,你这样说话就不怕伤害了我们之间的友谊?钱思成却反驳道:爹,我只是例行公事,希望您不要阻挠,还是回里屋休息去吧。什么例行公事?要例行公事的话去办公室吧,这是在家里,不是你工作的场所。钱立文很生气,钱思成气哼哼的离开了家,钱立文这才媚笑道:对不起了梁少爷,多有得罪,我这个儿子从小就被我惯坏了,希望你不要记在心上,有机会我会让他到乐善堂给你赔礼。因为父亲的关系,梁剑貌似非常尊重钱立文,所以当即摇头道:不必了,钱少爷也是因为公事所困,我想等他想通就好了。钱立文眉开眼笑:你能这样想就最好了,川崎先生还好吗?梁剑道:父亲很好,还时常提起您呢,这不还让我给您带了一些补药,让您多保重保重身体。

钱立文也拿了一些人参让梁剑给带了回去,川崎问钱思成找他什么事,他说只是随便聊聊。川崎似乎不相信:真的只是随便聊聊?梁剑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道:是的父亲,钱少爷还让我给您带回了这些东西。川崎打开盒子看了看,又问道:是钱少爷还是钱老爷?梁剑疑惑地反问道:有什么区别吗?川崎拿起这棵饱满的人参赞叹道:真漂亮,你知道这些东西主要产在支那的哪些地方吗?梁剑不知父亲为什么要问这些,川崎端详着手中的人参,说道:孩子,像这样的好东西只有支那的东北才有,大日本帝国是不会有这些的,东北还有貂皮和鹿茸,都是非常名贵的东西,但是早晚都会归大日本帝国所有!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闪烁着无比炙热的火焰。

梁剑重新换了纱布,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额头,头也不回的说道:钱老爷还让我带给您一句话。哦,钱老爷说了什么?他说希望您吃了这棵人参会长命百岁。哈哈,钱老爷可真是有心,孩子,钱老爷是值得结交的朋友,我们在这儿都是外乡人,钱老爷对我们的照顾很多,希望你不会忘了恩人的好处。是的父亲,我会牢牢记住恩人,并且在适当的时机回报他们。

梁剑出门后,川崎又把装人参的盒子检查了个遍,但是盒子里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他微微闭上眼睛,脑子里现出一幅幅已经久远的画面,过了好久才清醒过来,然后随手把人参盒丢在了柜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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