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姨你也进来吧。”谢斋舲进屋以后跟门口的刘阿姨说,“搭把手。”
没有和金五一起进来,也没有单独进来,进来以后目不斜视直接去了窗户那边。
这人的分寸感真的是,很让人舒服。
但是有些行为又真的是很吓人。
比如现在打开窗户就往外爬的动作。
“你就这样出去?”涂芩吓得觉都醒了,一把拉住谢斋舲的卫衣衣袖。
“哎呀没事的,这窗户东家经常爬。”旁边的刘阿姨很淡定。
“外面下着雨,窗台会滑。”涂芩抓着谢斋舲的袖子不撒手,很坚持,“没有安全绳吗?”
谢斋舲想说他就是因为怕其他窗户爬危险才半夜敲她房门的,她这里去屋顶就一个小斜坡,踩过去就行,那个缝隙摔不了人。
但是涂芩这样睡眼惺忪地抓着他,他一秒都没犹豫就转身下楼去仓库拿安全绳了。
楼下拿水盆接水的金奎瞪大眼睛看着他哥大步下楼,去仓库拿了一卷他们之前造房子用的安全绳又大步上了楼。
那个窗户离一楼就三米多,中间还有个平台,真要跳下来也就一米多的高度。平时他们不走门翻的那个矮墙都快两米了。
他们刚才就是翻墙进来的,他哥说半夜三更地开铁门动静太大。
他哥拿安全绳是为了什么?
捆住那个编剧让她卖房?
他哥真的越来越奇怪了……
***
开楼顶的泄水阀很简单,爬到平台上拧一下,放掉平台上的积水就行。本来白天就应该打开的,他们在外面忙着给村里老人修屋顶,没顾得上。
本来两分钟就搞定的事情,系安全绳用了十分钟,涂芩测试安全绳是不是安全又用了五分钟。
谢斋舲很耐心,无视楼下金奎嚷着手要断了的哀嚎,进屋以后顺手拿了放在房间外面的拖把,把他刚才踩脏的地方拖了一遍。
还是没有抬头去看涂芩房间的布置。
“晚上门窗关好。”他走之前在外面叮嘱了涂芩一句。
涂芩其实已经不困了,点了点头。
楼下应该又折腾了半个小时,金奎一边嚷嚷着腰断了腿断了手断了一边去了后院,谢斋舲应该也跟着,涂芩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两人都回后院了,刘阿姨还在厨房忙了十来分钟,可能是关窗检查漏水,动静很大。
两点左右,楼下就彻底安静了,只能听到外面哗啦啦的雨声。
涂芩有些饿了。
平时这个时间点,她要么去吃关东煮的萝卜,要么就在家里很罪恶地吃饺子,现在不在家里,她揉着胃,思考着吃什么。
她不能饿,小时候饿怕了,饿了会反酸,食道到咽喉都会火辣辣的难受,之前几次都是吃带过来的饼干零食充饥,这十几天都吃得差不多了,又一直没有等到章琴回来带的补给,所以今天晚上,她行李箱里只剩两袋奶糖。
涂芩叹了口气,踮着脚下了楼。
一楼没人,客厅留了一盏长明灯。
厨房门没关,涂芩翻着冰箱,找到刘阿姨白天做的饭菜,她又找了一个锅,打算做碗菜饭填肚子。
本来这种半夜三更肚子饿在别人家找东西吃的行为,涂芩是宁愿饿死也不愿意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下楼和开冰箱的动作都很自然,并不局促。
可能是因为今天刘阿姨跟她掏心掏肺地说了半天的话,也可能是因为谢斋舲。
她真的很难定义她现在和谢斋舲的关系,不远不近地扯着,距离一直很安全。
她从来没有在异性身上体会过这种感觉,这种踏实的,舒服的感觉,不用担心谢斋舲会突然凑过来牵手,会说我喜欢你然后所当然的拥抱。
或者,像她最痛苦的那次,那个学长说,我为什么就不能靠近你。
这些会让她有入侵感,让她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是个活人的恶心感,在谢斋舲身上都没有出现过。
所以她下意识就觉得自己在这里很安全,安全得可以半夜出来觅食。
刘阿姨做菜偏咸,加了水和米饭做成菜泡饭之后,就变得很可口,涂芩吃了一碗,起身想把剩下那一碗也盛了吃掉,一转身,看到了客厅那张大桌子中间的一抹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