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说,“我以为,幼崽会治好你。”
灶神笑了一下,“他的确只差那么一点就让我动摇了——我还拿出了我的包袱呢。”
他眨了眨小小的眼睛,胖成一个球的身子看着似乎瘦了一点,从一个大球变成了中球。
灶神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我不后悔,云。”
云静静注视着灶神,掀起风幡进去了。
坐在黎神怀中的沈白满脸泪水,看见云便哭唧唧地伸出胳膊,要他抱。
睁开一只眼睛的神祝缓步上前,透过微凉的布料,揽起小小一只幼崽。
“云师找你。”云道,头微微低着。
沈白攀着他的脖颈,默默亲了亲了云的眼睛。
云停顿了一会,将沈白抱着,远离了自己,平静地注视着他。
沈白困惑地弯了弯绒兔耳朵。
他早在南蛮坍塌时学会了收放自己的绒兔耳朵和尾巴,但他不是经常收着。
因为神祝们似乎都十分喜欢这个形态。
沈白的小尾巴不易察觉地抖了抖,得意地晃了晃。
云的目光落到沈白的脸上。
他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幼崽。
像一只从天上、云上、月亮和太阳共同诞下祝福的绒团,轻飘飘地被他抱在手中。
那双眼睛远比凤胥最绚烂的羽毛更加璀璨,眨动间能够瞥见宝石般细碎的光芒。
“你很美。”
云沉默了一会,淡淡地说。
沈白看着云怔然的表情,思索了一会,狠狠点了点头。
“嗯,”沈白小声说。
他没有说“恭喜你能看见”,也没有说“我没有让你失望,世界的确很美”。
他甚至没有问云再次看见是什么感受,也没有询问他再次回归身体中的神职用起来怎么样。
且一点也不关心云的实力如今有没有增长。
他只关心自己的感觉——
沈白只是凑到云的耳边,很轻道:“我很高兴能看见云的眼睛。”
“它很美。”
沈白嘀咕道,“我很幸运今天能见到它。”
云的眼睫颤了颤,叹息着将沈白摁进怀中。
不是“你能看到世界,我很庆幸”,而是“我能看见你的眼睛,我很庆幸”……吗?
说到底,谁能拒绝说出这种话的幼崽?
只蒙了一只眼的神祝抬起头,对上身旁黎神的视线。
他苦笑地摇了摇头,做了个认栽的姿势。
随后,刚刚沉浸于动容当中的神祝便被幼崽捉住了手。
云骤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仿佛还发出皮肉烧焦的味道。
他僵住了,眼珠滑动,悄咪咪落到幼崽身上。
果然,幼崽刚刚还满怀温柔的表情已经全然消失了,此时挂在脸上的是撅到能挂个油壶的嘴和竖起来的眉毛。
“所以你最好能解释一下你的爪爪。”沈白严肃地说,呆毛都要被气起来了。
云扯扯嘴角,视线滑落到黎神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