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黑发蜿蜒在沈白脸侧,抗拒不了军团长宛如岩石般坚硬臂膀的沈白晃了晃脑袋,为了止痒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上唇。
修慢声道:“我不在你曾经是谁,现在你只是虫族的孩子。”
沈白的动作停住了。
他垂下眼。
心脏再次绞成一团。
军团长丝毫不知晓他再次出手刺进了沈白的脏器。
他的目光被窗外的雪地吸引了。
他冷漠地观察了一眼茫茫雪原,手摁住窗户玻璃。
清脆的敲击声在关节处响了一下。
副官瞥了一眼修,烦躁地啧了一声:“不能回去再打?”
“再过十分钟它便要钻入地心了。看好他。”修平淡地回应。
副官空出一只手一把捞起沈白。
还没等沈白整理好复杂的情绪,他便从后座一屁l股坐到副官身上。
沈白:“?”
下一秒,沈白快速往副官怀中缩,脸色惨白。
刺骨的寒风随着滑开的舱门猛地冲进机舱,仿佛能生生削掉人的皮肉。
沈白的血液几乎都变成了冰块,棱角刺破血管,浑身上下都在疼。
副官左臂紧紧箍着沈白,抬手摁了自动驾驶,腾出右手将沈白的脑袋按进自己怀中。
“别怕。”他低着雪狼般锐利的眼睛低声哄着沈白,瞳孔紧缩跟随顶着狂风下坠的修。
沈白出乎意料地激烈挣扎起来。
肆虐的风压顶着掀开的舱门,纵有千斤臂力也难以将其再拉回来。
风像刀一样抵着肉滑过,沈白被困在副官胸前,第一次大声道:“让我看!”
副官一顿,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低头端详沈白。
沈白死死抵着副官摁住他的手,固执地重复了一遍:“我要看!”
开什么玩笑,能让他知道虫族都是长生种,不让他知道修下去干什么!?
当他沈白是什么?高兴了就随意透露点东西的小玩意?
沈白死死攥着副官的衣服,熨烫板贴的军服被他折腾的皱成一团。
副官紧缩的瞳孔放缓,仿佛注视一件擦拭一新的宝物一般。
他低声笑了两声,将沈白往上抱了抱,依然将他全身都护在怀中,却单单露出了他的脸。
副官掰着沈白的小脸扭了一个方向:“看这儿,它在那。”
他的拇指顶着沈白的下颌,宽大的手掌挡着沈白的喉咙。
军团其实很崇尚苦难教育。
很多孩子都被父母亲自从直升机上扔下去过,但副官依然护住了沈白最不能着风的脖子。
脖颈失温会导致严重程度不一的晕厥。那种从永不停息的寒风中挣扎着醒过来宛如濒死的痛苦,副官曾经体验过无数次。
沈白顾不得和副官讨论被箍着脖子舒不舒服的小事,死死盯着修坠落的地方,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军团还藏着什么秘密?
修的长发随着风晃得厉害,毫不犹豫自千米高空一跃而下的男人宛如从天而降的星辰,下落坠地掀起的雪尘与寒风使微微下垂的长发又浮起来。
他屈膝泄力,毫不停滞地拔剑劈开前方百米长的大地。
“……”修冷漠地注视无垠雪色,伴随着刺耳的尖锐嘶鸣,裂缝自脚下蔓延,生生劈开一道巨型深谷的雪原呻吟出声,只余下长发男人脚下一小片完好的土地。
大地在震颤,深谷在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