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祈雾醒的时候,沈透就坐在她床边,右手手肘撑在座椅扶手上,目光定在墙上空白的某处没有动,眼神却是涣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还把玩着一个手机,一下又一下地转着。神情颇为懒散。靳祈雾定定地看着他精致的侧颜轮廓,看了足足有七八秒,才哑声道:“沈透?”声音颤抖,似有恐惧,又似有惊喜。沈透闻声转过头来看向她。靳祈雾再次细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泪水突然决堤,哽咽着说:“我刚刚做了个可怕的噩梦。”“什么噩梦?”沈透声音是柔和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柔,但眼神却沉静得像深潭,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梦到你为了救我,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沈透顿了顿,心底有一处被触动,伸手想去擦她的眼泪,手还没碰到她的脸,却猛地想起来什么,缩了回来。接着,从一旁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对不起,”沈透低声说,“我没想到他会偷偷跑回来,会伤害到你。”他,指的当然是尤汉若。想起尤汉若,靳祈雾就想到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脸,不由打了个激灵。沈透道:“他以后不会再出现了,我保证。”说着,他拿起床头水果篮上的一根香蕉,开始慢条斯理地剥皮。“嗯。”靳祈雾擦了擦眼泪,多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可是,昏迷之前那抹浓重的血腥味似乎都在萦绕在鼻尖,而面前的沈透却毫发无损。那么,会是谁救了她呢?靳祈雾打量着沈透,好奇问:“是你救了我吗?”沈透剥香蕉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将香蕉递给她。靳祈雾接过香蕉,心里涌起一丝疑惑。沈透今天有点不对劲。刚咬了一口香蕉,就听见沈透缓缓开口:“是你哥先赶到救了你。”“我哥?”靳祈雾先是诧异,将香蕉囫囵吞了下去,祁彻怎么会知道她被人绑了?接着又问,“他现在在哪?他没事吧?”不等沈透回答,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拍腿上的被子:“我的手机呢?你见到我手机了吗?”她的手机在车库的时候就掉在地上了,劫走她的人应该没去捡。她去年在英国就丢过一次手机,补办各种东西,烦都烦死了,不想再办了。沈透看她毛毛躁躁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手中刚刚把玩着的手机递给靳祈雾,“喏,你们小区物业给你捡回来了。”靳祈雾接过手机,松了一口气,这才又想起正事:“那我哥他人呢?他没事吧?”“他……没事。”沈透缓缓答道,随即又问道,“昨晚你给你哥打电话了?”“什么意思?”靳祈雾刚低头解锁手机,闻言抬头,“你是说我出事的时候吗?”“嗯。”沈透垂下眼帘,长睫掩住情绪,语气不辨喜怒,仿佛只是陈述,“警察说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拨的号码是你哥的。”靳祈雾陷入回忆,片刻后,描述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又解释道:“当时脑子都是空的,什么都没看见,就凭着感觉随便按了个号码出去,你都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庆幸是我哥接的,万一是哪个外卖小哥或者是诈骗电话,说不定我就……”说到这里,她觉得不太妥当,便话锋一转,调侃道:“沈透,你不会连我哥的醋都吃吧?”“不是吃醋,”沈透认真地说,“有人能在你危险时保护你,我很欣慰。只是我更希望,那个能第一时间站出来保护你的人,是我。”他苦笑了一下,“可偏偏是我害你受了伤。”靳祈雾长睫一颤。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沈透从不在她面前说这些敏感的话,今天这是怎么了?“沈透。”靳祈雾说,“你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那个人就是个疯子。”沈透指尖微蜷:“他跟你说什么了吗?”“忘了。”靳祈雾翻一记白眼,“一个神经病说的话,记他干什么。”沈透喉结滑动,半晌,缓缓道:“不管他说什么,都不是真的。”“嗯。我知道。”靳祈雾顿了顿,“我信你。”“靳祈雾。”沈透一眨不眨地说,“我爱你。”说完,以一种期待的表情看着她,似乎是在和她要一个答案。靳祈雾蹙了下眉,好端端的,突然在这里表白干什么?“我……”靳祈雾踌躇着,不知道要回些什么。我爱你?——太肉麻,她说不出口。我:()追他八年,和他死对头he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