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旁观者的阿莱看得目瞪口呆
这种贪婪又克制的眼神,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撒琉喀的声音夹在洞口烈烈的风声中:“表哥之前一直想找的东西,现在有了线索,不去看看?”
半个字也没有提自己找回记忆的部分。
司霖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附身向自己靠近,看他一贯漠然的眼底浮现出几分真切的关心,强忍住心中的震惊和动容。
他不是不想找到回家的方法,甚至可以说,想得要命。
但还有更担心的事情
要是撒琉喀先一步找回记忆,自己又该怎么办?
似乎不管怎样,最后吃不了兜着走的还是只有自己。
司霖苦笑了一下:“要不”
还是算了?
心想如果真的有人见过那些东西并且记录下来,一定就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找到。
撒琉喀再度靠近,他的阴影笼罩着人鱼,目光一下子变得复杂而犀利看得塑料如同浑身被针扎了一般想要逃开。怎知来者并不打算让他如愿。
撒琉喀强迫他抬高视线,双目危险地眯起:“还是说表哥在担心什么?”
“没有,绝对没有!”司霖差点连话都不会说了。
男人的睫毛惫懒地半敛着,凝视着人鱼的眼神颇有深意,看得司霖心头一跳。
然后,他听见撒琉喀说:“可是我想记起你。”
撒琉喀嗓音低醇中带点沙哑,带着清冷的鼻息扑在司霖脸上:“表哥,我想记起我们以前的事情,可以吗?”
司霖被他看得,呼吸突然一顿。
可是我们之间之前哪有什么过去?
现在撒琉喀还心甘情愿喊着自己表哥,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其实就是个献唱的,还是五音不全,害得他蜕皮失败的罪魁祸首。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对方恢复记忆之后的画面,最后自己的结果始终逃不过一个死字。
所以,到底要怎么说服对方?
还是直接坦白的好?
直接告诉撒琉喀自己不过是个可怜巴巴的穿越者,屁事不懂的大学生。自己谎称是他表哥完全为了抱他大腿避免在吃人不吐骨头的丛林里面饿死,奈何奈何自己太笨太蠢,竟然真的处出点贪恋不已的兄弟情。
只是一想到这种两辈子都心心念念的亲情在撒琉喀那里早窜了味儿。司霖眼皮直抽,又开始担心起别的罪名总之,自己的下场只有更坏没有更坏。
司霖提心吊胆地酝酿出坦白的说辞,心情无比复杂。
短暂的挣扎后,他对上撒琉喀低头凝望自己的眼神,似乎又浓郁到难以自控的期待和悸动蕴藏其中,而男人貌似平静的表情下,耳根却是罕见的红色。
司霖:“”
他胸口处被那抹红色闪电般击中,突然发现所有拒绝的话似乎再也说不出口了。
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谁叫都是自己做的孽呢?去就去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大不了等撒琉喀恢复记忆之后自己再伺机而动,再不济再不济,阿莱说过他们的部落依山靠海,自己总会有方法逃走的。
撒琉喀一早看出人鱼的不对劲,心中一沉:“表哥?”
司霖有些僵硬地别过头,不敢直视他。
该死,自己又又又又心软了。
他浑然不知自己也涨红了耳廓,小声巴巴道:“去去去,一起去还不行么。”
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
就在一蛇一鱼揣着各自的心思回到洞内,发现火堆早已熄灭,目之所及空无一人。
之前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无处不在的黑豹没了踪影。
司霖又重新找了一遍,身后传来撒琉喀舒朗的声音:“不用管他。”
司霖转过身的一瞬,正好对上对方宽阔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