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承坐着椅子探头过来看,“找到了吗?”
万明指了指屏幕,“一辆货车,不知道找它干嘛。正在298省道上。”
“上面的心思还是别猜了,报上去就行。”郭承依旧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仿佛他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就是早上吃饭刷视频的时候。
“说的也是。”万明耸了耸肩,和上级报告。
他们的上司,叫郑队的人,得到消息,也在往上报,跟他的上级,同时又说了一堆久等了的告罪话。
这样层层向上,到了一个穿着西装的女人手里,她敲了敲门,在得到准许时进入,“您早上要查的车牌已经找到了。”
“继续盯着,我要知道它的最终目的地。”一道冰冷严肃的女声从椅背后传来,“你亲自负责。”
“是,部长。”穿西装的女人毕恭毕敬地应声,退出房间。
下一刻,睡梦中的鹿鸣秋被特殊消息的提示音叫醒,她刚一睁眼就清醒过来,“298省道……是朝北去的。”
能找到就行,她重新倒回床上,心里的重担轻了几分。
从别处临时调过来的成员,在南津市待了一天,就这一天空闲时间,十几号人组团去看圣愈教堂,好像那是什么打卡点一样。
不仅看,还要嘀嘀咕咕说话,惹来好多教徒的瞪视,这帮人脸皮一个比一个厚,根本不在乎视线伤害。
母神伊塔露仍旧很美,她慈悲而丰润,倘若真有这样的神,祂必然是博爱众生的神。
可惜,只是纯粹的谎言而已。
为了编造历史,他们仿造壁画,仿造古籍,大清洗之前的历史很多都遗失了,何况历史本身就是可以伪造的。
只要改掉教科书里的内容,控制住所有的媒体,统一口径,篡改历史可以说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年轻一辈的人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被灌输虚假的文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也没有真实给他们看。
圣愈教会将自己伪装成传承数千年的教派,是早已灭绝的古埃拉文明留下的宗教体系,有大量考古的壁画佐证。
在这个苦难与压迫盛行的时代,在这个反抗无用的时代,人们迫切需要精神上的寄托,需要一个让自己活着的希望。
教会给了他们希望,这点不能说是坏的。
但他们借此向民众传达认命,传达顺服现状的毒瘤思想,就是大错特错。
教会是一头巨大的拦路虎,反抗军不仅是在和财阀做对抗,还在和千千万万被愚弄的民众做斗争。
这很难,但每个人心底都有期望,每个反抗军成员,都是愚蠢的理想主义者。
这十几号人吵吵闹闹了一天,第二天就各自返回自己的常驻分部了。
周末的时候,燕衔川正缩在沙发里打游戏,被鹿鸣秋叫起来,“收拾一下,我们要出一趟远门,下午出发。”
“去哪儿?”燕衔川一怔。
“核桃镇。”鹿鸣秋说。
燕衔川眨巴几下眼睛,对这个地点一无所知。
“这就是那些物资运送过去的最终地点。”鹿鸣秋抿了下唇,“带件外套,那儿的温度比这里低很多。”
沙发上的人点了下头,表现简直可以用乖巧来形容。
不是说燕衔川之前对于她的指示会有疑问,而是她最近实在很安分。
这么久没出去“运动”,她竟然也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不吵着闹着要做点儿见红的事,和之前两三天不外出就要发癫的状态相比较,简直判若两人。
不可思议。
不过既然这是一点儿好的变化,也就没必要去过分追溯原因。
两个人收拾好行李,想要去核桃镇,得先坐飞艇到利佩阿市,再倒车。
核桃镇是个小镇,虽然有镇级的划分,实际上由于人口流失,居住在此的人加起来也就几千人,少得离奇。
这个村镇很封闭,鹿鸣秋也是查了好久的资料,才找到关于镇子的一言半语,它从前是靠贩卖核桃维生,那还是大清洗之前的事。
大清洗结束后,就找不到任何记载了。
从南津市到利佩阿,飞艇要开六个小时,商务舱有信号,倒不至于太过无聊,只是飞艇上的餐食不尽人意,就算是给商务舱的供给,也称不上美味,只能说是不算难吃而已。
燕衔川原本不挑嘴,但自从跟着鹿鸣秋住在一起后,天天好吃好喝,口味隐隐有要变刁钻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