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酉时,醉花荫。
"哎呦,可算把两位贵客盼来了!"梅娘眉眼弯弯,"今儿个可有好戏看呢。"
温鑅扇子一合:"梅娘说笑了。倒是我们,更期待这出好戏。"
阿姌环顾四周,一张张圆桌旁,胭脂香粉的女子或依或偎,露着莹白的香肩,笑语盈盈。醉眼朦胧的公子们或躺或卧,杯中的酒未饮半分,却已装出一副醺然模样。
檀香袅袅,琵琶声声。一派寻常的烟花光景。
可若细看,那咯咯娇笑的女子,素手拈着酒杯时,指节泛着常年习武的薄茧;醉卧在美人膝上的公子,涣散的眼神总不时瞥向温鑅和阿姌所在;就连那个跪在地上为客人捶腿的粗使婆子,腰板也挺得笔直。
二人相视,已心领神会,这满楼的戏和角儿竟都是为二人准备的。
"咚——"
一声沉闷的琴音响起。
台上,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裙的女子缓缓走来,她戴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狠绝的眼睛。
她调了个音,便开始抚琴轻唱,嗓音清冷:
“江湖远,山门深
结义三生血为盟
一朝云散身化灰
谁将恩义弃如尘
刀光寒,剑影冷
同饮一壶化兄弟
背后藏刀意已决
手足成仇祸根生
明月缺,旧事新
白骨堆中寻旧人
枯荷染血莲已谢
春风难度恨难平”
温鑅听到这曲子,面色微变。他眯了眯眼,紧紧盯着眼前抚琴的女人。
阿姌察觉到他的异样,悄声道:"这曲子。。。"
"是啊,"温鑅苦笑,"好一首血莲曲中遇故人。"
一曲终了,那女子起身朝着温鑅行礼,“奴家月溪,郎君面前献丑了”。
"月溪?"温鑅轻笑,"倒是个雅致的名字。""不知令尊林护法在天有灵,可会喜欢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