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阮娴还没回过神,只是闻言就下意识地做出回答。
“那和那位无恨山的女弟子相比呢?”
“嗯?哪位?”
“陛下身边的那位。”
听了她的话后,阮娴算是彻底地回过来神来。她看着低头为她包扎的云惜,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怎么了?”云惜抬起头,笑着道。
“你想做什么?”阮娴皱起了眉头,认真严肃地看着她。这个时候的她才发现,云惜的脸型和盛萱兰竟然也有几分相似,都是弧度很漂亮的瓜子脸,就像是精雕玉琢的一般。
而阮娴就不同了,她的脸型是柔软的鹅蛋脸,看上去没有那般凌厉精致,却足够秀气柔美。
她道:“你不要动歪心思,难道没有看到兰贵妃的下场吗?”
“噗哈哈哈。”云惜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却突然笑出了声来,说,“阿阮你还是一点没变,总是这么正经。我就是开玩笑的,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变成下一个兰贵妃么?”
说着说着她带着笑意的面容上,眼神逐渐暗了下来:“他还不配。”
阮娴不知道这里说的是“他”还是“她”,是说兰贵妃不配和她相提并论,还是说皇帝不配她上心。她也不知道云惜说的话是真是假,然而,等她还想再仔细盘问的时候,云惜却立刻转了话题,将话题转到了她的身上。
“今天见到的就是那位国师之子宿寒芝吧,阿阮,我怎么觉得你们好像认识?不然他怎么会帮我们。”
一听到宿寒芝的名字,阮娴就形成了条件反射似的应激反应。她忽略了云惜方才的异样之处,在听了她的话后,直接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是吗?”云惜却有些怀疑地看着她,说,“可我怎么感觉他对你很特别,你看,方才他直接朝你走了过来,眼神一直勾在你身上。”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云惜还做出了一个夸张的两只手指对着眼睛的动作,边做边道:“他可是从头到尾,一点目光都没有分给过我。”
以阮娴如今这幅平凡的面孔来看,她身边的云惜确实要更加美丽动人,但是近日,宿寒芝的目光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在她身上过。
“哪有那么夸张······”被云惜这么一说,阮娴也开始回忆当时的场景,好像、好像是差不多······
“难道说,他对你一见钟情,见到了你不畏强权,勇敢反抗的英勇身姿,然后就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阮娴闻言都听笑了,她说:“你话本看多了吧。”
云惜笑得眯起了眼睛,然后又不停地缠着阮娴,非要挖挖她这个好友和宿寒芝之间有没有什么旧事。
当然,无论她怎么问,阮娴永远只有一个回答,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夜晚,阮娴躺在床上的时候,一双黑白分明在黑夜里若隐若现。她想到了白天见到宿寒芝的情形,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宿寒芝究竟认出她了吗?
如果认出来了,为什么他不说出来。如果没有,又为什么要帮她们,还给了她药。
黑夜中,阮娴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半晌后,她才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心想,男人的心思可真难猜。
不过不管他有没有认出来,既然他装作不认识,那阮娴就当他没有认出来。
第二天,阮娴本来想一直缩在神乐宫,等待狩猎大赛结束,等宿寒芝离开皇宫。
然而,事情却不如她所愿。当天夜晚,就有人来到神乐宫传人,说是他们家公子近来噩梦连连,身体不适,直到半夜也无法入眠,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什么邪物,想请神乐宫的人过去安抚一番。
而他们家公子想请的人,正是一直安安静静地躲在最后,缩着脑袋,就像是一个不想被老师点名点到的阮娴。
谁想大晚上还外出工作呀。
被点名的阮娴一脸懵地跟着那个小厮打扮的人,一路穿过宫道,走过一条条回廊,最后来到了一个院子里。
在走到院门外的时候,那个小厮就突然告退,徒留阮娴一个人留在原地。
她犹豫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才抬脚迈进了院子里。刚进院门,她就看见院子中央有一棵巨大的树,树木的枝叶如盖,已经到了接近屋顶的位置。而在树顶的旁边,屋顶之上,半躺着一个人影。
他的身边还放着两坛酒,此时一坛被他拿在手里,另一坛则还未开封。
阮娴看着那抹熟悉的白色身影,既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她不过只是神乐宫一个不出名的小弟子,又怎么会有人专门找她。
想来想去,也只有宿寒芝了。
阮娴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她见宿寒芝叫她过来,却又一个人坐在房顶上喝酒,也不说些什么,自觉得站在这里干等着有些傻傻的,所以就用和青永言学的方法压低了声音,略作改变后开口道:“刚刚有人来神乐宫。”
她见宿寒芝没有动静,就继续道:“说你近来噩梦连连、整夜失眠、身体不适······如果你需要我为你演奏一些清心安眠的乐曲,我可以帮你。”
说白了,这就和演奏安眠曲差不多。只不过她们神乐宫用了特殊的心法之后,音乐中注入了丝丝灵力,效果会更加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