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厄眠才缓缓开口,声线带着平日里所没有的温润与柔和:“别想太多,没有什么卖肘子的卖烤串的,离婚只是暂时的,主要是担心你因为要完成学业无法陪我这个雄主而被说闲话,等你毕业了我们就复婚,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只有你一名雌君,不会有雌侍。”
塔慕斯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当着如此多外人的面说这些话。习惯了厄眠那动不动就生气揪头发的急躁性子,突然从对方口中听到这种温柔的语气反而觉得奇怪。
厚厚的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着,变成薄薄的一层后脱落下去,只留下一片透着淡淡粉色的皮肤。
厄眠扔下手中的棉签,把没用完的修复液装起来,用温热的手掌抚摸塔慕斯的脸颊,半阖眼眸温柔且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
“塔慕斯,我很爱你。钱都留在你这,想要什么随便买,做你想做的事。我不想看到你受伤,谁欺负你你就打回去,打不过就找我帮你打。你是自由的,不是谁的附庸品,不是随时能被用‘牺牲’为借口而抛弃的挡箭牌。”
只有在深入缠。绵之时,塔慕斯才能用失焦的瞳孔模模糊糊地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一些柔情与眷恋。
很奇怪,太奇怪了。
塔慕斯茫然地注视这双近在咫尺的绿色眼睛,直到厄眠抬手压下他的脑袋,吻在了微微泛红的眼尾之上。
温热轻柔的吻沿着脸颊缓缓向下,在唇角停了一会儿,而后抚过下颔轻轻含住凸起的喉结。
落在喉结的吻令塔慕斯上仰起脖颈,猛然间想明白了厄眠这些话与行为背后的另一层意思。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眼睛酸涩,视线被涌上来的水雾弄得模糊不清。
厄眠的吻停在了塔慕斯的喉结,思索着接下来的做法。
在嘎子系统升级成功之前,他要尽量为塔慕斯铺好后面的路。
在虫族的观念中,雌虫存在的意义便是侍奉雄虫繁衍后代。雌虫只有得到身为掌权者的雄虫的宠爱,才能相应地得到他人的尊重与重视。
所以此时身为B级雄虫的厄眠才会当着如此多雌虫的面,做出一副深爱塔慕斯非塔慕斯不可的样子,以表明他对塔慕斯的重视程度。
身为优秀强者的雌虫却是性格恶劣残暴的弱者的附庸品与奴隶,厄眠直到现在都无法认同这点。
可他快没时间了,改变不了什么,只能顺从虫族的尊卑制度用B级雄虫这个“尊贵”的身份尽可能地护住塔慕斯,让塔慕斯成长起来,然后在13年后改变这畸形荒诞的一切。
厄眠刷小视频时刷到了不少雌雌恋的爱情主播,努力模仿着那些主播与伴侣相处时的言行举止。
他想尽量多说一些多做一些,让这些雌虫意识到塔慕斯对他这名“B级雄虫”的重要性,可说着说着,连他自己都已经搞不清到底哪一句是剧本哪一句是真实了。
亲吻之后呢?他还应该做什么?
暂时想不出来,所以继续亲吧。
于是在数十道目光的注视下,厄眠将唇从塔慕斯的喉结移开,捧起他的左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亲,亲完五根手指后又换成右手亲,接着是疤痕刚刚脱落的透着淡淡粉色的手臂皮肤与膝盖。
最后轻轻揭开塔慕斯腰间的纱布,用唇碰了碰被毒素侵蚀得发黑腐烂的肉。
S级修复液的治愈效果很好,皮肉不再向外翻扯,黑色的毒素变淡许多,伤口也不再向外散发难闻的腐臭味。
厄眠将注意力转移到床边的两捧花上,抽出一朵蓝莓味的棒棒糖花,把塑料制成的细长蓝色棒棒卷成戒指的形状,捧起塔慕斯的手戴了上去。
塔慕斯的眼睛漫着一层薄薄水光,眼睛略微泛红,出神地盯着手指上的蓝莓味棒棒糖戒指看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扬起嘴角发出几声低低的轻笑。
“回家。”厄眠拿起放在床尾的衣服递过去。
“好,回家。”塔慕斯接过衣服穿上,遮盖住腰腹与小腿处的纱布。
刚穿好鞋子,身体便传来一阵失重感,反应过来时,塔慕斯已经被厄眠横着抱进了怀里。
“这点伤不影响走路,我自己能走。”塔慕斯扑腾了几下腿表示抗议。
“别乱动。”厄眠掐了几下他的肉肉表示惩罚,“吃哥的喝哥的却不听哥的话是吧?哥看你是想挨打了。”
塔慕斯不再说话,伸长胳膊把床边的两捧花拽进怀里。
当厄眠抱着塔慕斯经过在病房门外跪成一排排的雌虫时,塔慕斯窘迫地将脸埋进了厄眠胸口,并且用花束遮挡住脑袋。
“蛋糕,我已经整整32顿没吃你做的饭了!今晚必须给我做几顿好的。”
“你家蛋糕大前天晚上刚走,怎么会有32顿?”
“没错啊,一天吃8顿。”
“……”
望着雄虫渐渐远去的背影,所有雌虫终于重重地松了口气。
终于走了,并且阁下看起来没有要找麻烦的意思,那就表明他们不用因导致阁下受伤而被关进惩教所!
而此时,听清了全部对话的新室友已经无比震惊地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