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慕斯先生,您比我们都要年轻,如果您现在就开始为阁下延绵子嗣,那么在您失去生育能力之前,您至少能为阁下诞下50个虫宝!生出雄子的几率比我们都高。”
“慕安中尉也一样,军部那种地方待久了只会让您的肤色变得暗沉黝黑不讨雄主喜欢。您现在只待了一年,皮肤与面容还未怎么改变,趁现在赶紧离开军部找一份安稳的工作,等过两年到了匹配年龄,就带着存款回来好好侍奉雄主。”
“……”
几个雌虫表面上一副为塔慕斯考虑的体贴模样,实际是想借机让他们心仪的雄虫阁下看到自己的成稳与懂事。
塔慕斯从始至终都没怎么夹桌上的菜,微低着头静静地听着,对所有雌虫的话都不做回应。
旁边的雄虫依然在专心地吃吃喝喝,仿佛没听见这些话,又或者是完完全全认同这些言论,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应该提出异议的地方。
厄眠在炫饭的间隙瞥了眼旁边的塔慕斯,见对方原本就低垂着的脑袋似乎又垂下去一些,照这个趋势,恐怕再过不久就得埋进盘子里。
炫饭的速度加快不少,吃到实在吃不下,厄眠喊来服务员将剩菜全部打包,将装满的打包盒一一挪到旁边的小桌子上,餐桌只留下一些空碗、空杯子与带汤汁的盘子。
厄眠把坐在自己两侧的塔慕斯与慕安往后推了推,双手扣住桌子边沿,而后朝那5个雌虫的方向猛地一掀。
“哗啦啦……”杯子与碗砸了一地,盘子带着菜汤飞出去,褐色的汤汁溅了雌虫满脸,他们精心打理的发型糊成一团鸡窝,精致的礼服也变得脏乱不堪。
“放你肘子个卤蛋的大黄屁!”厄眠捡起一个稍微干净些的盘子,抡着盘子对着5个雌虫的脸挨个儿抽。
“啪啪!”
“生生生!还你猪蹄的生50个,老子看你能生800个!”
“啪啪!”
“侍奉你个窝窝头!侍奉侍奉!老子看你是掉屎缝子里了吧?”
“啪啪!”
“什么垃圾歪理,脸给你呼歪!”
“啪啪!”
“……”
雌虫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顾不上整理姿态,惊恐地跪在一地的碎片中。
他们无法理解这几句正常无比的话到雄虫那儿怎么就成了发怒的原因,茫然且慌张地道歉求饶。
挨个儿把脸抽了几遍,厄眠才慢悠悠地放下盘子,把被汤汁弄脏的手伸向塔慕斯。
怔了片刻,塔慕斯猛然反应过来,捧住他的手用湿纸巾擦拭。
厄眠将身子贴近他,鼻尖埋进侧颈深深呼吸着清甜的柠檬糖气息。
塔慕斯擦拭得很认真,连指甲缝都要细心地擦两遍。
厄眠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向上翘起一点儿,就如同在另一个时间点,每晚偷偷钻进黑心上司房间享用柠檬糖味的甜品时那样,吃饱喝足的粉色触手会满足地向上翘起,弯曲成一条嘚瑟的弧度。
“蛋糕。”厄眠朝塔慕斯挑挑眉,微扬下巴俯视着这个小矮子,“咋样?哥酷不?”
他讨厌13年后的塔慕斯,厌恶对方的阴狠冷漠,厌恶对方的卑劣欺诈,他对塔慕斯的恶意明晃晃地写在脸上,一有机会就死死咬住对方,用对方的痛苦与挣扎疏解怒意。
而塔慕斯也在以同样残忍冷漠的方法对待他。
可无论是何种报复形式,他们都未曾如这些雌虫这般,从根本上否定对方的一切价值,将一个独立的个体视为一个必须卑微地依附于弱者、讨好弱者才能存活的低贱奴隶,将对方为了强大自我而做出的努力贬低的一文不值,将取得的所有成就当成取悦那些弱小却卑劣的雄虫的一种手段。
厄眠无法理解虫族针对雌虫的这些狗屁理论,却清楚地知道塔慕斯对此是无法反抗的,一旦开口提出异议,周围的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有病,觉得他是那个不同于常人的异类,一只精神异常的怪物。
13年后的塔慕斯就是只阴冷的怪物,不过掩藏得很好,披着身上的用于伪装的皮囊简直漂亮美味极了。
厄眠注视着眼前这个身形消瘦的小矮子,隐约间明白了什么。
比起谋反成功后能得到的无上权利与财富,某位黑心上司或许对掀翻这畸形的破制度更感兴趣。
“塔慕斯。”厄眠深深地注视这双蓝色眼睛,眼神中溢出浓重的残忍与癫狂,“毁了这个腐坏的烂帝国。”
雄虫……塔慕斯还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所以只好继续用“雄虫”这个代称称呼对方。
雄虫贴得很近,塔慕斯仰着头,看到雄虫的侧颈被暖黄色的水晶灯镀上一层柔和细碎的浮光。
雄虫侧颈的疤痕已经消失,可他却将那条疤痕记得很清楚很清楚,疤痕不长,很淡很浅,透着血液的鲜红色。
塔慕斯迟钝地回想起雄虫刚才的问题——“哥酷不?”
他点点头,弯起眼睛露出一个笑:“酷,超级酷,哥哥最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