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家蛋糕在初次登上巅峰时不小心抓破的,往后的每一次贴贴,他家蛋糕都会心疼地亲吻他的伤口,温热柔软的唇贴着疤痕轻轻滑过,很舒服。
随后是针对精神方面的检查,瞥见检查单上的“精神障碍”这几个字,厄眠微微蹙眉,没有细看上面的内容,“撕啦”几下将纸张撕成碎片,把医护员开的几盒药随手扔掉,拉着旁边的雄保会工作员去见菲莱忒。
走廊的另一边是窗户,窗外的天空依旧弥漫着刺眼的猩红色,厄眠的四肢被一只只怪手拉扯着,每一步都走的很费力。
“阁下,能与我说说幻觉的具体内容吗?我或许可以想办法帮帮您。”雄保会工作员紧贴着他站立,防止他不小心摔倒。
“不用。”厄眠倚靠着墙壁休息。
医护员推来一台轮椅,要放在平常,厄眠肯定不愿意坐这玩意,跟残疾了似的,可一想到家里受伤的小哭包,黑着脸一屁股坐了上去。
菲莱忒与厄眠在同一家医院,仅仅是所在楼层不同。菲莱忒的脸用了最好的S级修复液,仅剩下一道很淡的疤,此时正在雌侍的侍奉下享用最高级的营养午餐。
抢救?这叫正在抢救?
厄眠气极了,推着轮椅进入病房,不等菲莱忒开口,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捅进胸口。
大股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将雪白的病床染上炽热艳丽的血红色。
医护员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惊慌地去看厄眠的胸口。
厄眠抬手挡住靠近的医护员,看向被溅了一身血的菲莱忒。
在厄眠的视野中,自己的双腿再次溶解成一滩漆黑的液体,液体沿着地板攀爬上菲莱忒的身体,将对方腐蚀成一具灰褐色的干瘪尸体。
菲莱忒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碍于对方是名雄虫,才忍着没骂出“疯子”这俩字。
厄眠稍稍眯起眸子,幽暗的绿色瞳孔中透出阴冷与残忍,死死地盯着菲莱忒的眼睛,丝毫不遮掩眼底的狠戾杀意。
菲莱忒的身体猛然僵住,额头与手心渗出大颗冷汗,被极度的恐惧压迫得几乎无法喘息。
他仿佛在面对一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怪物,似乎下一秒,这只狰狞的怪物就会扑上来,恶毒地将他撕扯粉碎。
厄眠觉得有必要为他家蛋糕记录一下,点开终端对着菲莱忒那张恐惧到扭曲的面容拍了几张照。
水果刀立在胸口,刀刃有一半都插。入了血肉中,厄眠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般,用沾血的手摆弄终端,调出B级雄虫的身份证明,面色沉冷地向菲莱忒提出诉求。
看到等级那栏的“B级”时,菲莱忒布满恐惧的脸又扭曲了几分。
他只是一名E级雄虫,对方竟足足比他高出3个等级!整颗雪绒星的B级雄虫才仅有个位数,一旦对方因为他出了什么意外,他虽然不会被判刑,但巨额的赔偿金足够让他倾家荡产,一生都要在赔补偿金中渡过。
医护员被这种不要命的行为吓得面色苍白,又怕刺激到对方,一个失误将一整把刀刃全部捅进去,碰都不敢往厄眠身上碰,飞速从终端上调出厄眠的病例,疯狂暗示对面的雄虫。
看到“精神障碍”这几个字,菲莱忒的惊吓值瞬间飙到巅峰。
对方是一个患有精神疾病且不要命的疯子,又是稀有的B级雄虫,即使现在立刻将他捅伤捅死,连半分钱的赔偿金都不用付,他只能闷头吃亏。
菲莱忒立即答应厄眠的要求,不再计较塔慕斯的事,签下谅解书。
厄眠的意识随着血液流失变得模糊,眼中的幻觉也随之变淡了许多,双臂沉沉地滑落下去,疲惫地合上眼皮,被医护员推进抢救室。
刀刃避开了脏器,虫族的医疗技术水平很高,医院设有雄虫专属的特护区,里面拥有最精密的仪器与最高级的药物。
不过短短一小时,厄眠就基本恢复正常,只是暂时不能剧烈运动,并要在医院住上七天。
厄眠看了眼终端,没有消息,塔慕斯应该还未醒。他将未用完的修复液揣进兜里,向医护员要了十份营养餐,强制要求雄保会将自己送回住处。
他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塔慕斯背部结了疤的鞭痕。
身体恢复意识清醒,于是那些可怖的幻觉再次笼罩了上来,厄眠看到自己的手掌溶成一滩黑水,将熟睡的塔慕斯腐蚀成一具狰狞丑陋的干尸,看到无数双手撕扯自己的身体。
他看不太清塔慕斯背后的伤了,只能凭着记忆将修复液涂抹上去。
“哥哥。”塔慕斯的声线低哑柔软,半阖着泛红的水润眼睛瞅着厄眠,用被被窝捂得暖烘烘的爪子攥住厄眠的两根手指,“饿不饿?蛋糕给哥哥做小蛋糕吃。”
厄眠用舌尖重重抵住犬齿,直到尝到血味才松了力度,攥住塔慕斯的脚踝将他的双腿拖下床。
塔慕斯上半身紧贴着床,光脚踩在地板上,将线条流畅的背脊完整地向厄眠敞开,这个姿势不会压到背部的伤。
塔慕斯身上有伤,厄眠的这具身体也刚受过伤,所以厄眠极力克制着,动作慢极了。
眼中的丑陋干尸生长出新鲜的血肉与温热光洁的皮肤,身上的手停止撕扯,一切都在甜腻的柠檬糖气息中消弭成粉末。
“哥哥,不够。”塔慕斯转过脑袋,微微失焦的眼睛里写满乞求,“求你,快一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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