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停在耳廓上方的气息,如绵绵柳絮,麻痒地拂在耳道里,少女落下来的声音也足够柔软甜腻,关切里也全是心意十足的呵护。
可萦绕在他耳边的,却是梦中那阵不疾不徐的、低柔的娇声喘气,说叔叔我咽不下了。
他笑着伸手揉揉的嘴角,鼓励要做个乖孩子。
“好孩子,帮帮叔叔。”
周予然很乖,听话,又懂事。
所以,即使红着眼睛在咳嗽,却依旧非常顺从非常努力地尝试着替他收拾好残局。
背德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荒唐体验,饱含禁忌的愉悦感,从梦境延续到了现实,让人根本无法忽略,只能想尽办法隐藏。
他唾弃那个道貌岸然的谢洵之,甚至憎恶到多回忆一秒,都觉得恶心。
书房的顶灯,光线昭然如星辰。
一切的罪孽在这样明亮的光线中,无所遁形。
他犹在喘息。
却不敢看眼睛。
这是一双如观音般慈悲怜悯,却带着尖锐审判的眼睛。
他牢牢攥紧盖在下身的薄毯,不让毯子在他腿上滑落,白皙的手背上,劲瘦的骨线崩起,青色的经脉也因为用力而充血勃发。
窗外有电闪,划亮沉寂的雨夜。
“怎么这么晚还不去睡?”
质询伴着雷电。
像伦理剧开场的序幕。
男人垂下眼帘,声线一如既往的平稳沉和,但他仍在喘息。
不知道他之前眉头深锁,到底梦见了什么,能这样惊魂甫定,这样懊悔不堪?
但三年前被拒绝的挫败感已先冷静一步席卷。
周予然心烦得要命,担心今晚大概率等待自己的,又是当头一盆冷水。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打破他的原则,影响他的意志,为所用?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自己逼得太紧,还是手段过于拙劣愚蠢?
明明已经吸取了三年前的教训,充分将“若即若离”这四个字贯彻行为始终。
前两个月的示好、努力、步步为营,前功尽弃,巨大的沮丧感笼罩在的头顶,让的眼眶本能地发酸发胀,但又无计可施。
逃婚是没有退路的下下策。
谢洵之是溺水时唯一的救命稻草。
为什么不管怎么做,都不能得偿所愿?
周予然闭了闭眼,决定开门见山:“我听说叔叔又要去瑞士。”
慢慢蹲下身,半跪在他面前,柔软的双手扶在他的膝盖上,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重量和两人接触的面积,确保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不会引起他任何的反感和警惕。
仰面去找他的目光时,神态虔诚,不敢有一丝逾矩的挑逗,忐忑的目光里,闪动乞求。
不能踩到他的界限,否则,一定会在这种引人遐想的暧昧深夜,被他厉声呵斥,赶出房门。
温顺示弱的模样,楚楚可怜到像一只毫无攻击能力的小奶猫,只会用毛茸茸的脑袋顶人的手掌,“喵喵”地叫。
躬身引颈的每一个动作,跪匐在身前的每一个弧度,都跟他梦里如出一辙,仿佛下一瞬,如兰的气息,就能侵入他的西裤。
只是,才起了头,就停下来了。
克制而拘谨地跟他保持着这个世上所有叔侄该有的距离。
目光也不似他梦里那样热烈、自带欲诱,像一只自愿献身、引人神魂颠倒的精魅。
如果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应当像梦里一样,将脸再靠近一些,贴近他的腿心,就能更清楚地感受到他,靠近他的欲望,跌进他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