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片柔软的唇一张一合,隐约能看见翻搅着果肉的灵活舌尖,口腔湿润,内壁软滑,能容纳的,似乎远远不止一颗樱桃。
越是绵软的容器,越可以绞杀人。
少女唇角溢出鲜嫩的樱桃汁水,沾在如血的柔软唇瓣上,有一种几乎令人头晕目眩的靡丽。
刚才被不经意舔过的手指指尖,那股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压下去的潮湿热意,又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热度,卷土重来。
谢洵之喉结微滚,握住毛绒玩具的手,贲紧的青色筋脉难耐克制,从左手背一路蜿蜒深入隐藏进白色衬衣的袖口里。
“不好意思啊叔叔。”
始作俑者像是根本没有察觉到一丝异样,仍在心满意足地嚼着水润丰沛的甜樱。
斜斜躺靠在沙发上的姿势,有一种暧昧的慵懒。
“我刚刚就是忽然觉得,我们这样喂来喂去真的,”为难地皱着眉,想了好久,才想到一个合适的措辞,“太不叔侄了。”
的目光从脚踝上那条包得严严实实的小毯子上往上走,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他,轻笑:“我想,我应该是不太喜欢的,对吧?”
的眼中丝毫不见得逞的狡黠,只是老老实实地退守到了线内。
含笑的眼中,就连抱歉,都是真心实意,像是自知不妥,规规矩矩。
九点整,壁钟敲击的回声,绵密悠长。
短暂的一饮一啄,如瞬息的春梦。
温柔和亲昵也只是让灵魂战栗的那几秒。
只是在镜湖上轻轻摇了一下尾巴。
湖面的涟漪却像是被引动了一场海啸。
空空如也的玻璃水果碗中,只剩下几截樱桃短梗,泡在淋漓的浅水里的细梗,像被海浪扑打上岸的窒息游鱼。
空气湿润。
喉间干渴,好似绞刑架的绳索套上脖颈。
他在濒死前夕,终于克制地躲开了呼啸而来的越轨列车。
他想,他应该是躲开了。
紧紧攥在手里的布娃娃的格子裙已被揉皱,露出棉而短的腿,像不安分卧姿下宽松上翻的睡裤,露出一小截雪白的脚踝,隐约能看到有很浅的毛细血管。
他只是低着头,下垂的眼帘,眼睫不动,如同定焦在一个虚无的支点。
“所以,我为什么还不上楼睡觉?”
“太早上楼好无聊的。”
不安分。
从沙发上坐起来,跪在他旁边。
皮沙发柔软,身体的支点主要压两膝,双手撑在膝盖上。
他身旁的沙发面微微下陷。
混着沐浴露奶香的荔枝甜味缓缓靠近,柔软的阴影也跟着投落下来。
“谢洵之,我们聊聊天嘛。”不依不挠的缠人,声音里都是娇腻。
“聊什么?”他至始至终都没抬头,注意力仿佛只集中在眼前急待修补的玩偶上。
“就聊,”周予然微微偏头,想要看到他垂落的眼睛,顿声几秒,“我为什么这么不乐意正眼看我?”
吊纽扣的线有一瞬的绷紧。
旋即,他平静而镇定地抬起眼帘。
“我没有不乐意,只是人确实不能在不擅长的事情上一心二用。”
他有些无奈地叹气:“不是我说,妲己我急用?”
“这样?”
将信将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