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地一声。
没有任何暧昧的接触,一切的恰到好处,是叔侄之间最和睦的默契。
周予然咬着嘴里的樱桃果肉,吸着饱满的莓果汁水,随口道:“说了我也不认识。”
谢洵之垂着眼帘,将湿漉漉的樱桃梗丢进垃圾桶。
“我不说我更不会认识。”
最近几天的晚餐,已经让他对的社交圈和关系网有了一个基础的认知和了解。
周予然偏头:“我还不如问是男是女,来得更具象。”
谢洵之抽纸巾擦手指,动作一顿,不动声色:“不是女生?”
可能在房里其他的收纳盒内,还有另一本黑色牛皮封的笔记本。
毫无审美的封面里,夹杂着某个龌龊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又是哪个不知姓名的、道德败坏的同龄人,即使知道有未婚夫,也按耐不住蠢蠢欲动的心,不知廉耻地想要撬墙角。
谢洵之烦躁地将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平静地抬眸,微笑着问:“那这次,又是我哪个男同学?”
“我为什么会笃信是男生?”
柔软的白纱细线穿过细小的针眼,周予然开开心心地调好最后一种颜色的线长,像是讨要奖励般,冲他扬了扬下巴。
谢洵之会意,伸手喂给一粒樱桃。
随手捻的一粒樱桃,在冲洗时,被水流冲掉了短梗。
予然像吃前五粒樱桃一样,倾身,主动咬上了他捏着樱桃的手指。
唇瓣擦过他的指尖,牙齿避开他的指腹,咬走樱桃的同时,也轻轻咬了一口他的手指。
湿热的口腔短暂地包裹住他饱满的指腹,唇瓣含住他的指尖也不过一秒,灵活的舌尖也只是非常无意地舔了一下他的指尖,很快就松开了。
谢洵之在本能收手之前,只来得及感受到一丝湿意。
这种程度的接触,已经称得上“轻浮”。
但周予然的动作实在太过自然,神态也太过坦然从容,没有似是而非的暧昧,也没有任何多余的眼神,少女若无其事地吐掉嘴里的樱桃果核,像是刚才只是吃了一粒再平常不过的樱桃。
显得他的在意,都有些矫情。
仅仅只是个意外。
脱离了温热口腔的包裹、重新暴露在空气中的指尖,感受到了空调冷风里异样的凉意。
周予然抱着白天刚刚被谢洵之拿去晒过太阳的抱枕,餮足地往后躺,伸直的长腿在快要碰到他的时候,很自然地蜷缩着后退了一寸,克制地不碰到他。
可葡萄似的脚趾,依旧若有似无贴踩在了他的西装裤缝上。
足弓的弧度柔软,白皙的脚背上有淡色的青色经脉,漂亮得不亚于沾了水的羊脂暖玉上的细石纹。
谢洵之能听见自己轻微的、不着痕迹的吞咽声。
几乎是下意识,不受控,他伸手握了一下的脚,冰凉的赤足,像刚刚踩了霜雪。
从小就容易四肢受凉,一切越界的触碰,也只是因为他对有最基本的、出于道义上的关心。
是叔叔对侄女的呵护。
仅此而已——
寒从足起,一旦在空调房里吹冻了着凉,感冒会让体弱易敏的头痛脑热,吃不下饭。
谢洵之拿了沙发上的毛毯替严严实实地盖好赤足。
柔软的毛毯也将两人不存在的接触隔开。
三八线外,是安全距离。
“是女生啦,去游乐场的时候,排了好长好长好长的队才买到的,还特地给我拍了照。”
重新躺回到沙发里的周予然,双脚被裹在暖融融的毛毯里,拿手比划了一下照片里壮观的队伍。
谢洵之垂着眼帘,一手抱着妲己,一手捻着穿了白纱线的针,放松的唇角微弯:“那是该谢谢,我给回了什么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