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江见听到了马车外面的脚步声,再不是女子轻盈的力道了。
他知道,此刻自己滚在地上的姿态应当很糗,但他根本爬不起来,只能青黑着一张脸等着车门打开。
天光透进来,带着冰冷的晨露气息,江见看见了探过来的两颗脑袋,是一对双胞胎。
一个看着沉静严肃,一个看着活泼跳脱。
“看吧,我就说他跑不了,你还不信。”
确定了人还废着,没能耐逃走,双胞胎俱松了口气。
“你给他喂药,然后把饭也喂了。”
严肃些的那个只是瞥了一眼在车厢里不甘扭动的少年,抛下一句话就去生火做饭了。
“哎,你这什么态度,我才是你哥,凭啥都交给我!”
活泼些的哥哥愤愤不平地喊道,严肃些的弟弟回头解释:“一人一天,很公平。”
闻此,哥哥不说话了,车门一敞,人踏进了车厢,啧啧称奇地看着地上的少年。
“别费劲了,这药猛的很,不如乖乖躺着少丢些脸。”
“呦呵,看着怪瘦的,还挺沉,坐好了,别再趴地上咕蛹了。”
不由分说将江见扶了起来,陈有粮嘴上嘀咕着。
“你们是什么人?”
许久没说话,江见的声音含着几分沙哑,听起来和他的人一样虚软。
陈有粮笑眯眯在江见面上看了一圈,才道:“你说呢,你昨晚从哪出来的不记得了?”
江见甚至听不得昨晚两个字,顿时就冷下了脸,仿佛人家欠了他银子。
陈有粮嘿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出去倒了一碗水,在里面掺了一小撮药粉,尽职尽责地就来了。
车门没关上,江见虽坐在里面也能看见外面的景象,尤其陈有粮兑药粉的时候也不避着他,当着他的面就一通操作,最后气定神闲地端着药碗过来了。
“拿走,我不喝!”
本想着十分铿锵有力地说出这句话,但一出口比七十岁的老头还虚,江见心里窝火,但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由陈有粮嘲笑。
“不喝可不行,小姐说了,你厉害得要命,若让你得了自由,我们这差事便被办砸了,来,乖乖喝了,又不是毒药,何必如此抗拒。”
说着,陈有粮端着碗逼近了江见,也不顾他那点形同虚无的反抗,捏着下颌强行将药灌了下去。
虽是第一次灌人药,但这一套动作可谓是行云流水,看不出生涩。
“咳咳咳~”
尽管江见再排斥推拒那些掺了软筋散的药水,但还是被迫饮下了一大半,这足以禁锢他到
明日了。
因为太过抗拒,些许呛到了喉咙里,引得江见咳了好半晌。
“说了别费劲了,只要我们兄弟两没睡死过去,你跑不掉的,干脆配合一些,大家都好。”
灌完了药,陈有粮碎碎念了几句,也不管人有没有听进去,拿着空碗就出去了。
再进来时,陈有粮端了一碗加了肉菜的米粥,还有一张被烤热了的羊肉馅饼。
“你个幸运的小子,我都还没这么伺候过别人呢!”
“快,吃饭!”
江见此刻心里正烦着,哪里有吃饭的心情,将头一扭,表示抗拒。
“嘿!”
“有米有面,有菜有肉的你还不吃,你想吃龙肉啊!”
勺子怼到跟前好几次都被江见躲了过去,香喷喷的肉羹也洒了好几勺,饼更是填不进去,次数多了,陈有粮也烦了,气哼哼地拿着饭走了。
“不吃拉倒,看你能撑多久。”
一直到夜里,江见还是安安静静地窝在马车里,闻着外面兄弟两人烤兔子的香味,肚子发出了轻微的咕咕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