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众人拉着一张张驴脸告辞,像是斗败的公鸡。
云桑看见那蓝袍公子瞪了江见好半晌才离去,那脸色,活像是一只气得胀起来的河豚,配上他凄凄惨惨的模样,云桑差点笑出来。
颜太守办事很是利落,早早备好了客房,是郡守府中一处僻静雅致的小院,里头一应物品都配备好了,除了没料到还有云桑这样一个小姑娘的存在,不过此刻立即遣人去料理了。
江见大抵是极喜欢白色的衣袍,看了看自己被划得乱七八糟的衣裳,要了一件和身上大差不差的白袍。
到了颜太守安排的小院,江见解下身上七零八碎的东西,什么护腕、蹀躞带、剑笛还有水葫芦,堆满了一床。
被刀剑割破的外袍被丢在竹筐里,还有同样染着血迹的里衣。
云桑沐浴完毕出来,看见的就是这副场面。
当着云桑的面,江见也不见外,三两下就脱去了里衣,露出赤。裸着的胸膛。
虽然这也很冒昧,但同上一次全体露面相比已经好多了,尤其在看到江见身上那几道血珠子还未止住的伤口时,云桑的羞涩也褪去了大半。
眼看着他扣上了自己裤带刚要动手,忽地看了一眼神情复杂的云桑,似是想起了什么,顿住了动作,没在继续下去,只拿着干净的里衣起身,看着直接要去沐浴的架势。
“你的伤口不能碰水的!”
察觉出江见的意思,云桑有些焦急,拦住他道。
发带也被解了下来,少年一头乌黑粗亮的长发胡乱散落在胸前、背后还有肩上,衬得那张漂亮的脸更秀丽白皙了。
粗粗扫过去,不注意他的身形,怕都以为是个面容秀气美丽的姑娘。
江见被拦住,将遮在他眼前的头发随手拢了拢,只为了看清眼前的少女。
“小事一桩,我三两下就冲好了,还能把血冲掉,一举两得。”
伤口沾水这点疼痛江见向来不算什么,他不顾忌这些。
但面前的少女却是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制止他道:“不行的,身体好也不能这么糟蹋,你去里面用湿帕子擦擦身子,切记不要碰到伤口,出来再上药。”
第一次被一个看上去能被自己一掌拍死的柔弱少女这样板着脸安排,甚至带着几分严肃的命令,江见觉得很新鲜,同时觉得心窝子里暖暖的。
“都听娘子的,不过……”
江见话语一顿,忽地笑眯眯看向云桑,眸色深深。
“不过什么?”
见江见愿意听话,云桑刚松了一口气,就见他这样看着自己,她忽生出些忐忑。
“我有些地方擦不到,娘子帮我搭把手如何?”
少年依旧扬着灿烂美好的笑,神情中没有一丝下流邪色,仿佛就是一对老夫老妻间最寻常的请求。
云桑面颊又一寸一寸红了,她想起那日的兵荒马乱,刚想开口拒绝,就被江见机敏地拦住了她。
“下面不用你,娘子帮我擦上半身就好,我记得娘子害怕它。”
江见笑眯眯说着些暧昧没个轻重的话,只有云桑一个人窘迫的场面出现了。
“当真只是上半身?”
眼神往江见身上瞥了瞥,似乎后腰那确实有一道正渗着血的刀伤,云桑处于怜悯还是应了他。
跟着江见来到了浴房,那里有一盆备好的温热清水,江见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那,一双明亮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眸中尽是期待。
云桑头皮发麻地去拧帕子,盯着江见如火般热腾腾的目光来到他跟前,小心翼翼地触上伤口周围,将污血擦拭去。
没了血珠的遮掩,伤口有些外翻且泛白,看起来一点也称不上小伤。
在云桑看来,被草叶子刮出的血痕才是小伤,他这是大刀刮的,是大伤才对。
云桑的动作十分生疏,她想着自己应当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甚至偶尔不小心毛手毛脚蹭到了伤口,听到江见微微的低哼声,云桑很是愧疚,不由得动作更轻柔了。
殊不知这样才是对一个身心萌动的妙龄少年最大的折磨。
江见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
层淡淡的雾气,不由自主凝着身前正低头给他擦拭身体的云桑,尤其当目光落在水雾中那抹软嫩甜蜜的红时,他喉头自然而然地滚了滚。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