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根本不信他拙劣的鬼话,故意往他身上挤了挤,软绵绵的身子贴在他身上,笑语嫣然道:“那你要怎么收拾我啊?”
一句话将人问得哑巴了,就听江见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更是没有推开贴上来的她,只故作凶恶道:“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云桑就知道是这样,心中暗笑着,脆生生应了一声好,让本就心虚的江见心更乱了。
没想到一直被自己“欺压”的娘子也有这样逗弄自己的时候,江见只觉气恼又新奇,甚至还想再感受遍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
两人一马很快踏出了洞窟,春日潮湿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满面盈香。
大片翠浓绿意映入眼帘,浑身寒气一扫而空,第二次来到云桑谷,又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还未走下去,就被眼力耳力同样出色的凌沧海注意到了,正在喂鸡的他看见成双成对的二人,喜得两眼眯起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
长安城
十日的时间过去,承宁帝几乎将九莲山附近,乃至整个长安翻了个遍,甚至京畿区域也都派羽林卫去寻了,可仍然杳无音讯,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他不知那少年是哪来的,也不知他要去往何处,承宁帝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打转。
但这些无法打消他亢奋的情绪,他一想到那个少年,便觉得心田滚烫。
十八年了,老天爷终究是给他留
了一线喘息的机会。
因为心里头都被这件要紧事塞满了,三孙儿的婚事他也没功夫去想,承宁帝甚至想着傅家丫头能不能将他带回来。
显然,这个可能性很低,他只能努力去探查那少年的身世来处。
因为爱女和未婚妻被掳走了,傅卿和他那三孙儿状态不佳,承宁帝能理解,但实际没有多大的肝火。
假若真是那样,他将竭力补偿那个孩子,不过是一个臣女,他若喜欢那便指给他,这对承宁帝来说很好选择。
然如今任凭他想得如何天花乱坠,那孩子的影子都没有,承宁帝一颗心像是被烈火焚烧,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他那受了天大侮辱的三孙儿来面见他,言之凿凿道:“皇祖父明鉴,傅公或许知那刺客所在。”
李承钰什么也不想顾了,仪君被抢走,于他而言便是天大的事,他要把仪君找回来,而那个江湖草莽,皇祖父杀了最好。
未婚妻被抢走,李承钰竟连往哪里追都不得而知,好不容易想起上官家有位公子是那厮的朋友,或许可知,然一打探得知,上官朔已经带着金阳堂妹回了药王谷,他扑了空,再次断了线索。
李承钰只能将唯一的希望放在傅允身上,赌他知道那个江湖草莽在哪。
他只要仪君回来。
这是九月十八那日他枯坐在预备好的新房中得出的决心。
傅允得知陛下召见他时,心里便以想好了措辞,一个能将傅家摘出去的措辞。
那个愣小子冒了这么大险给了傅家这样一个生路,他怎会不晓得如何做。
到了陛下的寝殿,内外宫人皆退了出去,只留下心腹许内监,还有意料之中的英王世子。
淡淡瞥了李承钰一眼,傅允心中发沉,多少有些不虞。
这对于傅允来说其实很好做选择,他虽恼火江见擅自劫走了女儿,但他知道女儿在他那会被妥帖照顾,更重要的是,这是女儿真切喜欢的人,与江见在一起,女儿便再不会憔悴伤心了。
但李承钰来这一下,帝王之怒,或许两人连各自安好都做不到了。
假若那小子真的因此丢了性命,傅允不敢想女儿的余生会是何种惨淡凄清。
他只想他的囡囡能够快乐地活着,为此他做什么都愿意,这样日后九泉之下再见妙澜,他也能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他们的女儿过得很幸福。
所以,他今日绝不能暴露江见的所在。
傅允知道陛下对于刺客的事很着急,但没想到这样着急,才唤他起来,便开门见山问话了。
“承钰说,傅卿可能知晓那少年的下落,故而召卿来一探究竟,希望卿勿要隐瞒才是。”
傅允做足了心理准备,面不改色道:“世子猜错了,臣也不知那少年身在何处。”
承宁帝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线生机,却看傅允这人愣是不说,很难不急躁火大。
“傅卿,你明明识得那孩子,却隐瞒不语,就不怕朕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你收留过那孩子一段时间,就住在你家,他此次于九莲山所举,谁知是不是你们故意串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