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点都忘了。
投影仪上,梁砚西播放的是最近新上映的爱情电影。
电影画面没那么好看,剧情也拖拉没什么好看的,两个多小时的片子放完,乔希倒在沙发上,被电影搞的心情很平。
甚至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头顶传来梁砚西的笑,他声音懒散地拖着腔,“有那么无聊?”
屋里的灯全都关着的,窗帘也是紧闭的状态,就为了看这部电影。
面前的光随着电影画面变换颜色,乔希靠在梁砚西的肩上,无聊地掰着他手玩,他的手很好看。
手腕脖颈很白,在一晃而过的白色灯面下,有种病态的白。
五指修长,比她的长出一截。指骨微凸,青涩性感的青筋盘旋在手背上,看着很欲。
乔希还在往下摸,碰到他虎口蔓延腕骨的地方有一道轻凸的白色疤痕。
疤痕的伤口很细,颜色很浅,是平常交往中看不出来的程度。
乔希的指尖按在那里停住,记忆里忽然想到周迎旭在她这里说的那些秘密。
他说梁砚西以前的梦想是做篮球运动员,可是后来手受伤没能继续坚持。
来到浔高以后,梁砚西也会去打球,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纵身一跃后完美的扣球,引来观众的尖叫和掌声。
但那都不是他的主场,他不参与任何的训练和校篮球队,只有李东拾他们求他帮忙才会上场打一打。
乔希不清楚梁砚西的从前,但是这一刻,她枕在他的肩上,忽然有点想要了解他的从前。
她抬头的那一瞬,眼前是梁砚西的薄唇,还有利落的下颚。
他也低下头,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倒映过她的眼睛。
乔希指着他的那处伤,试探地问着,“这里怎么受伤的?”
梁砚西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坦坦荡荡地将伤口露出给她看,淡声地说:“以前打球的时候摔的。”
没及时处理伤口。
也没在关键时期好好养护。
仅此而已。
客厅里昏暗,电影画面一帧一帧闪过,乔希没再注意主角说过什么台词,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梁砚西的身上。
黑暗里,他没什么太大反应,但她看见他那漆黑眼底的落寞。
他歪头自嘲地问她,“很丑么?”
惆怅的雨水一直没停过,稀里哗啦的雨水声敲打着门窗,吵声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刺目的光线照过来的时候,乔希那双眼睛很亮。
干干净净的,漂亮,又很会勾人。
梁砚西也忽视了外面的声响,只在他投过来的视线里,他看到眼前的女孩摇摇头。
她看起来冷静又坚定,没有任何的嫌弃,下意识地开口“一点也不。”
天降大雨,乔希和梁砚西被困在出租屋里。
就像一直漂泊的船,突然找到可以停靠的海岸。
可以手牵着手,可以相互依靠。
其实乔希有句话一直没和梁砚西说过。
她在刚来南浔的那一晚,在满身恶劣气的少年眼底看见了孤独。
但当时,她一点也不想要救他。她只想离开。
南浔一年时光漫长,她在未来无数个日日夜夜里,看见少年执着的热烈爱意。
从他跑遍全城只为她带来一杯桂花烤奶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像他这样,坚韧固执,不顾一切地站在她身边。
她被他救过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