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班。
年底比赛顺利的话,可以保送清北。
不过应该也不缺这一节课。
就算现在让他直接去考,也是没什么压力的。
这场旅行的目的不是他的生日,迟轲对生日向来无所谓。
但这是母亲想要的幸福,是父亲想要的补偿。
所以他点了头。
父母同时露出“松了口气”的庆幸神色。
那会儿他还以为自己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全然没有想到七个小时的驾驶路程,前排两人又发生了争执。
开车的父亲心情很不好。
看到前面两辆车起了争执,停在路中间挡路,他没忍住,开窗催促了两声。
听年轻点的司机说对方碰瓷后,他语气很差地让人不要为难小年轻。
被指责的那个看过来,迟轲意识到了不对劲。
“爸,”他低声道,“别说了。”
父亲显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指责。
交警来了后,那两人到底是到一边去了。
就在迟轲以为这件事有惊无险过去后,走夜路时,他忽然发现后面那辆车很眼熟。
想提醒父亲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追尾来得太突然。
车子滚了几圈,翻下湖。
那个瞬间,父亲只来及解开把副驾驶的车窗降下去。
后座的窗户在翻滚时碎裂,迟轲双腿被车身撞击挤压,数不清的玻璃和铁片扎进右腿中,还有一道恐怖的贯穿伤。
他顾不得腿上的剧痛,很快钻出去,在车沉之前,把呛水昏迷的母亲送上岸
再返回去把父亲拉出来,两人却都没了往回游的力气。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父亲却推了他一把。
失去意识趴在岸边失去意识时,已经看不到父亲的身影了。
可是,等他从医院醒来,得到的却是两个噩耗。
母亲在得知父亲不在了以后,自杀了。
那个肇事司机在车祸中当场死亡。
警察说那人本身就是刚出狱的劳改犯,孑然一身,讲到最后,这场悲剧居然连责任都无法追究。
捆绑一辈子的父母结束了他们的恩怨情仇。
犯人结束了他丑陋的一生。
医生警察结束了他们的工作。
好像这场意外只留住了迟轲。
从未完全拥有过什么的人,变得一无所有了。
……
迟轲已经记不清当年醒来那一刻的心情了。
记不清轮椅上的时光,记不清自己是靠着什么支撑,才能拖着一条骨折和一条骨裂的腿,坚持读完了高中,申请到藤校的offer和奖学金。
那两年发生了太多太多事,却是他记忆中最模糊的一段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