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要乱想,很没礼貌。
他及时狠心扼杀了脑子里想入非非的小人。
“明天回去有很多事等着我处,可能有段时间没法分给医院那边太多精力,你一个人可以吗?”迟轲问。
“放心迟老师,”纪谦笑道,“请相信你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
“不是担心你能力问题,”迟轲摘掉眼镜,疲惫地按揉太阳穴,“你家那边搞得定?”
“放心,短时间内,纪颂不会再惹事了。”纪谦单手掌方向盘,胳膊搭在车窗上,长睫懒洋洋垂落,一副玩世不恭的混球模样。
迟轲看得有些久。
平时调侃归调侃,纪谦身上的自信是旁人装不出来的。
不管能力还是心素质,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是由内而外展露出的强大,普通家庭很少有能养出这种脾气的。
虽然看着接地气,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和压迫感,甚至超过了他上辈子见过的那些超级富二代。
这就很矛盾了。
如果是纪家疼爱宠溺的小儿子,长成这样属于情之中,但纪家对他应该不算好,上面还有个处处作对的哥哥。
长期打压之下,怎么会有这种性格?
“想问什么就问。”纪谦唇角快压不住笑容了,“我不介意你对我进行深入探索。”
话说得那么嚣张,真问到敏感地带了,还不是一声不吭?
迟轲没再故意挑难言的问题问:“冷总以前去的那些会所,你去过吗?”
“你又质疑我的品性,我才不可能去那种地方。”纪谦不沾烟酒,甭说那种有特殊服务的会所了,就是正经的酒吧,他也不爱去,“怎么问这个?”
“忽然觉得,”迟轲看他搭在车窗上的手,“你应该拿着扑克雪茄,在游艇赌场上一掷千金。”
纪谦把口香糖泡泡吹破了。
别说,这事儿他还真干过。
年少轻狂,为了装逼,他把小说电视剧里几乎所有的装逼桥段都亲身实践了一遍。
“你喜欢玩扑克?”他问,“喜欢下次我们一起去?”
“有机会可以。”迟轲不算喜欢扑克,但他喜欢坐在高台上,看下面一群贪婪奢靡的人纸醉金迷。
那很有意思。
或许未来有一天,他还有站上高台的机会。
不需要服务谁,也不需要依靠谁,完完全全靠自己,杀上那个万人之巅。
他相信纪谦懂得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纪谦发出邀请时,用的词是“一起”,而不是“我带你”。
“一言为定。”似乎不管发生什么,纪谦那双眼睛永远都是笑着的,“我牌技很烂,到时候只能跟在哥哥后面躺赢了。”
迟轲仰着头活动酸痛的脖颈,听到后半句话,眼睛阖上,无声牵起唇角。
车子停在了路边。
迟轲不解:“没油了?”
“怎么不笑了?”纪谦略感遗憾,“多好看啊,我专门停下来看你呢。”
迟轲:“……”
迟轲:“下来,换我开,你在旁边看个够。”
这越野车不贵,内饰简陋,座椅梆硬,只有性能好外观霸气这俩优点。
迟远帆家住得太远了,现在路程过半,开车的就算是纪谦也得腰酸背痛。
他连拒绝的时间都没给对方,很快下车走到另一边,曲指敲了敲车门。
纪谦把座椅调到他上次开车的角度,顺便脱下了外套。
这条小路不比城镇中央区热闹,街道上叫卖的摊子只有零星几处,两边没有高楼,只有平房,挡不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