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谦也没让他失望,一句话都没多问,闷声干事儿,省心得很。
迟轲前不久才得知原主父亲的消息。
迟正兵,炎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二十岁那年和十八岁的卢丽娟未婚先孕,不想负责,得知对方怀孕后跑路去外地打工,三年后被热心的邻居抓回来,二人被迫结婚,彼时他们的大儿子——也就是原主,刚刚两岁出头,十六年后,卢丽娟意外怀孕,又生下了小儿子迟远帆。
奉子成婚的夫妻二人感情并不好,十六年朝夕相处的婚姻生活并没有让他们感情加深,据邻居所言,他们家每天都能传出吵架的声音,吵来吵去无非也就那几个话题。
迟正兵痛恨这个女人结束了自己潇洒的青春生活,卢丽娟对此从不进行任何反驳,只责怪他对孩子不上心。
为了逃避这种争吵,十三年前迟正兵夜里气得出去喝酒,醉了从山坡上摔下去断了两条腿,在床上躺了好久。
卢丽娟把家里的钱都掏出来了,堪堪保住他的命,那两条腿也还能走路,但蹒跚的模样非常滑稽,出门就会遭人嗤笑。
迟正兵受不了这种屈辱,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易怒,有次出门一走走了俩月,回来后便彻底变了个人,以前还会在孩子面前装一装,那之后开始疯魔似地喝酒打牌玩股票,彻底不管家了。
经济入不敷出,这个家庭变得愈发困难,有段时间饭都吃不起,直到原主成功考上大学反哺家庭。
按说卢丽娟离婚后带孩子跟着原主来S市是最好的,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这点还不知道原因。
好在纪谦把他投资的股票和常去的娱乐场所开支时间都查出来了,也方便接下来去调查。
“只有他一个人来吗?”迟轲问。
“我查了他的车票,是今早刚到S市的,没有同行人,住在那个小区附近的青旅里,定位我发你了,目前还没见到他跟其他人有过接触。”
纪谦转来俩链接,居然是那家青旅门口的监控视频。
迟轲惊讶:“你还能搞到这个?”
“这什么语气?我多少也是有点自保能力的。”纪谦不能容忍这种质疑,哼哼道,“是不是觉得我更优秀了?”
隔着网线,迟轲都能幻视这孔雀说话时的表情。
有尾巴的话,可能已经翘上天了。
纪谦被自己迷恋上头了,还在继续:“怎么不说话?承认吧小迟,你也很为哥着迷吧?”
迟轲懒散:“嗯。”
纪谦:“……”
纪谦:“?”
纪谦:“嗯?”
纪谦:“你刚刚说什么?”
“你听见了的。”迟轲躺回床上,“好了,我要给迟远帆打个电话,这事儿谢了,改天请你吃饭。”
说完他也没多停顿,直接挂了电话,给迟远帆打过去。
从炎坪回来前他给迟远帆买了个电话手表当做告别礼物,方便联系。
迟远帆晚上要帮妈妈干家务,睡得很晚,这个点依然秒接电话。
“哥哥?”
“方便说话吗?”迟轲问。
那边窸窣一阵响,迟远帆放下扫帚走到一个卢丽娟注意不到的地方,乖巧道:“嗯嗯,方便的。”
迟轲开门见山:“你爸这几天回家了吗?”
“回了。”不要他多问,迟远帆就详细地把事情说清楚了,“上周四他回家问妈妈要了钱,后来就没有回来过了。”
迟轲想起之前原主账户上定期打出去的一笔笔巨款。
自己穿过来之后换了手机号,再未向那个账户上打过钱,难不成之前那些钱花完了,又联系不上一直打钱儿子,打算亲自来城里找吗?
迟轲问:“钱给他了吗?”
迟远帆怯怯道:“妈妈给了。”
迟轲并不意外:“给了多少?”
过年给他们的那笔钱迟远帆知道数额。
迟远帆安静了一下,说:“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