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四十的许培相貌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样貌在炎坪不说数一也是数二,她的每一任男友不是有钱就是有颜最次也是有才,这样的人不太可能看上迟正兵,所以迟轲更倾向于后者。
“迟正兵欠您的钱吗?”迟轲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
许培不吭声,闷头抽烟,一支很快见了底,她又去摸口袋,想再来一根。
迟轲讨厌烟味,不打算容忍她接下来的行为:“许女士,方便请您吃顿饭吗?”
许培看着他,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只有猜测,很多都没来及查,还不是很确定。”如果忽略他强硬堵住出口的压迫感,迟轲态度算得上彬彬有礼,“我时间不算充裕,您愿意跟我聊聊自然最好,当然,不愿意也没关系。”
许培笑道:“我还有选择吗?”
迟轲很绅士地表示吃饭地点随她挑。
许培也不跟他客气,订了附近商场顶楼的一家西餐。
这家迟轲上个月跟纪谦去吃过,又贵又难吃。
但他没有提出异议,反正这次目的也不是吃饭。
女人点单很熟练,跟服务生小哥谈笑风生,时不时还掺杂几句英文。
和原著中描述的病弱恬静温柔的形象毫不搭边。
迟轲淡定地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已经非常习惯这些人物的“ooc”了。
或者说原著作者的描述才是ooc,他们本身就是这样性格的人。
点完餐,许培看向迟轲:“你知道多少?还想知道什么?”
“全部。”迟轲推过去一杯茶水,“前因后果,我希望您能如实给我说一遍。”
许培很想表现得游刃有余一点,但被男人这么盯着,她腰背怎么都挺不直,半弯不弯地伛偻着靠在椅背上,握紧了餐桌上垂下的毛巾:“凭什么?”
“凭我手里的证据足够证明你非法经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集资诈骗。”迟轲不再与她周旋,“这些是比较光明磊落的方法,其他的你要听吗?”
许培越听脸色越白,最后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不要拿法律吓唬我,我是没你们这些上过大学的有文化,但是我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乡村妇女。”
乡村妇女……
迟轲“啧”了一声。
真不尊重人啊。
“不上学其实没什么可怕的,”他笑了一下,“什么都不懂还自以为懂的比较可怕。”
许培手一抖,酒水洒了一桌:“你!”
“你可以拒绝回答。”迟轲把纸巾递过去,“也可以顺便体验一下拒绝的后果。”
他没有在吓唬人,也没有开玩笑。
只要他想,把许培送进去吃五六年牢饭完全没问题,只是他还要从许培身上了解一些信息,要真把人送进去,许乐眠和冷云廷那边也比较麻烦,他暂时没精力分给这些人。
许培挺想抽烟的,但她还没忘了这里是餐厅,只好推开茶杯,端起酒,喃喃自语般嘲讽道:“迟正兵这个废物,生的儿子倒是出息。”
迟轲知道她妥协了。
再大的事儿,从别人嘴里当做故事说出来,都会显得很轻描淡写。
许培说她跟迟正兵来往也不多,没什么交情。
这话倒是没撒谎。
许培在炎坪出生,在炎坪长大,初中毕业便没再上学,铁了心要去外面工作。
但是毕业那年她妈妈出了车祸,爸爸走了再也没回来,她一个人在外地,没了家里给的经济支撑,很快就过不下去了,无奈回到炎坪去酒馆打杂工,一边工作一边跟着师傅学跳舞。
酒馆的客人来自天南地北,有穷的喝完酒就上街要饭的,也有一点儿做生意的小老板。
许培十七岁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小富二代,男才女貌的两人很快坠入爱河,男生走的时候带她一起走,他们租了个房子住,许培以为那是幸福生活的开始。
但谈恋爱的事很快被男生家里发现,他被家里人断了生活费,很快就撑不下去了,某天给许培说出门上班,再也没回来,许培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住到房子到期,伤心落魄地回到了炎坪。
自那之后,许培就不再对男人抱有期待了。
“我谈过很多次恋爱,后来累了,想了个法子怀孕了,本来以为有小孩就能安稳下来了,没想到那人是个已婚男人,眠眠刚出生他就走了,我对他一无所知,都不知道去哪儿找他。”许培说,“但他人确实还不错,给我留了一堆首饰和包,还有一大笔现金,足够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