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吵之后是极静。
纪谦牌烧水壶不吭声了,脸埋在他肩膀上,手跟上了锁一样用力且结实地环着他。
居然在颤抖。
迟轲眉心闪过一抹不自知的懊恼。
大意了,进来前该多想想的,没料到人会吓成这样。
他把调侃的话咽了回去,轻拍纪谦后背:“迟远帆,我腰有些疼,这次可以先出去吗?抱歉,下次再陪你来。”
“没关系哥哥我们来过就可以盖章了。”迟远帆好像多说几句话就会脸红,一口气说完,乖巧点头,“我去拿对讲机找门口的姐姐给我们开门。”
“好,谢谢。”迟轲看着小孩走到角落,揉捏怀里人的后颈。
“不怕了纪谦,”他哄道,“我们这就出去。”
……
“哥哥,水。”
迟轲在前台点餐,迟远帆在旁边接免费的柠檬水。
迟轲摸了下玻璃杯:“有热的吗?给你纪谦哥哥倒杯热的。”
“好。”一天下来,迟远帆终于跟他亲近很多,愿意黏他了,摆动小腿来回跑了一趟,端来两杯热茶,“哥,纪哥哥是不是特别特别胆小啊?”
“不是。”迟轲想都没想便给予否定答案。
余光中,窗边坐着的纪谦正百无聊赖玩魔方。
他手背能看到明显的青筋,指关节分明,修长的手指非常灵活,单手转着魔方,没一会儿就复原了。
迟轲把汉堡披萨装盘,弯下腰,借递餐盘给迟远帆的动作说悄悄话:“你有怕的东西吗?”
迟远帆认真思考起来:“我怕蛇。”
“你愿意让蛇缠在你的胳膊上吗?”迟轲问。
只是听着,迟远帆脸色就开始泛白了,话都说不出,疯狂摇头。
“那纪哥怕鬼,还愿意陪你去鬼屋拿最后一个印章,”迟轲蹲下来,跟他保持平视,“你觉得他胆小吗?”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可能这个东西在其他人来看没什么,但不能以此主观判断一个人的胆识。
何况纪谦怕成那样还敢走进门,挺厉害了。
迟远帆抿起唇:“我知道了哥哥,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迟轲把纪谦最爱吃的柠檬味盘挞放在餐盘最中央,“去谢谢纪医生。”
迟远帆用力点头,小跑到纪谦身边,抱着他脖子说了好一会儿话。
纪谦的表情逐渐从漫不经心变成惊讶,似有所觉地往迟轲这边看来,很轻地笑了一声。
啧。
恢复能力真强,这就痊愈了?
迟轲无视那个灿烂笑容,左手搭在后腰上,不动声色地揉了揉。
好疼。
纪谦手劲儿太大了,差点给他腰按断。
那一会儿抱得他到现在都浑身难受。
心不自在是虚无缥缈的一方面,身体上的不舒服是实打实的。
平时穿着衣服,倒是没看出这小白脸医生肌肉那么硬。
尤其害怕的时候,胸肌鼓得跟雕塑一样,隔着几层厚衣服都能摸出线条。
迟轲不爽地摸了摸自己的六块腹肌。
医务人员工作学习那么辛苦,居然还有健身时间?
这厮吃蛋白粉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