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敷衍我。”冷老爷子站起来,让人过来收棋盘,跟他一起往外面走,“下午有什么安排吗?”
迟轲不信他不知道迟正兵找上他家了,也没瞒着:“一点家事要处。”
“该狠心的时候要狠心。”老爷子意味深长道,“最好一次性解决,以绝后患。”
……
一次性解决?
说的轻巧,做起来哪有这么容易。
迟轲坐在问Ansel借的车里,前窗正对迟正兵住的旅馆。
旁边这个小区就是原主的家,小区门口没有严格门禁,蹭一下别人的卡就能进,迟正兵没上去,应该是不知道原主的门牌号,干脆在门口蹲着。
但原主自杀前一个月才买的新房,别说门牌号了,可能连小区名都没告诉这个多年未曾联系的渣爹,对方怎么得知这个地址的?
四月的白天已经很长了,他等了会儿等到太阳落山,纪谦的“注意安全”四个字都发了十几遍了。
终于,街灯亮起后,迟正兵拎着一扎啤酒和一袋炸串回来,嘴巴不停蠕动,不知道在自言自语骂些什么。
迟轲看着他走进旅馆,直接开门下车,跟了上去。
旅馆很破,没保安没门禁,连前台都在上班时间打游戏,根本懒得去看进来的人是不是入住的客人。
迟正兵也没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大摇大摆地叼着烟开门,嘴上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迟轲在他开门的瞬间就把他踹进去了。
不需要什么乱七八糟的套路和计谋。
打一顿能搞明白的事情,费那么多心思干什么?
迟正兵直接往前扑倒跪在了地上:“我操你麻——”
迟轲抄起他手边的酒瓶砸在他头上,玻璃碎了一地,
迟正兵耳边“嗡”的一声,脑袋一阵阵发懵,愣住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流下来,酒精刺激着玻璃割裂的伤口,疼得他钻心。
“能冷静了吗?”迟轲拖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慢条斯卷起衬衫袖口,擦拭沾了酒水的手指。
他下班后直接来的,衣服都没换,西装活动还是不够方便。
迟正兵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整个身体不住地发抖,嘴里发出“嗬嗬”的痛呼。
但他没有失控的尖叫,这不符合常人被揍的反应。
反倒像极了习惯挨揍的人下意识的自我保护。
迟轲拿手机录了会儿,将桌子上的抽纸丢过去:“死不了,别夸张。听说你找我有事,现在可以说了。”
他知道分寸,没有用力到把人脑浆砸出来,伤口是碎玻璃划的,看着唬人,其实都皮外伤。
迟正兵瑟缩着身子,趴在地上抬起头,看到他的脸,唇色骤然变得惨白。
“……怎么是你?”
迟轲轻轻挑起眉梢。
这一下不知怎么就惹恼了迟正兵,忽然从地上踉跄爬起,挥着拳头就冲过来,却在离他还有半步距离的时候停住了,瞳孔骤缩:“小兔崽子……你!你敢!”
迟轲压低手腕,美工刀刀尖瞬间在他脖子上刺出一粒血珠。
迟正兵双腿一软,往地上瘫。
迟轲眼疾手快收回刀,抬了抬下颚:“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你想干什么?”迟正兵脸色涨红,喘着气看他。
“这话不该我问你?”迟轲胳膊搭在双膝上,微微俯身,“找我有什么事?”
迟正兵这才跟反应过来似的,又想动手,却顾忌他真疯了用刀真把自己捅个对穿,只能阴毒地看着他:“敢这么对我?你死定了,迟轲,你他妈就是找死!你欠我的还清了吗!”
“我今年比较容易忘事,”迟轲好奇道,“我欠你什么了?”
迟正兵没想到是这个回答,茫然地“啊”了一声,勃然大怒道:“你想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