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换上新鱼饵,随口道:“昨天比赛赢了吗?”
“那肯定赢——”纪谦笑容僵住,“你、你怎么知道?”
他从没说过自己跟冷柏尧是朋友,也没说过昨天要去骑摩托!
纪谦震惊的同时还有点儿窃喜:“你背地里调查我呀?”
“你也可以查我。”迟轲说,“各凭本事。”
“我倒是想查你。”纪谦幽怨,“你也没提前说能查啊,没得到迟老师允许,我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当年你那资料我都没打开细看,除了你的姓名年龄学历,其他可以说一无所知。
“我也没扒你资料,就随便查了查冷家大少爷,不小心摸到了你身上。”迟轲人还挺不错,知道解释一下。
但解释完他又把话绕回来了:“打岔话题?”
“……”
纪谦蔫了,哑了,一动不动了。
迟轲把鱼线扔回湖里,眯眼看向前方,不紧不慢喝了口可乐:“要不要给你十分钟想个忽悠我的方法?”
纪谦:“。”
这事儿说不上做错了,但纪谦就是心虚得恨不得投湖:“我不是有意瞒你的。”
“解。”迟轲和善极了,“你故意不小心的。”
“我没有,”纪谦小心翼翼瞥他,“听我狡辩狡辩呗?”
迟轲用了很大的耐力才忍着没笑。
他很清楚纪谦没义务跟自己报告这些,根本没当回事,开始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纪谦那么大反应,他也就顺势逗下去了。
纪谦和冷柏尧的关系很好猜。
纪家老大纪颂对弟弟的关注从去年才开始,纪谦出国进修前,纪家老大的人生可谓一帆风顺。
就是这一年,纪颂手下的公司开始遭遇各种资金短缺、高层叛变、网络瘫痪,文书被窃等等倒霉事。
这些事看起来没什么关联,但迟轲一眼就能看出是被同一家故意针对的,因为那些手段太像了。
他顺着线索查到海外,几个始作俑者公司的定位有一半在波士顿,剩下的分布于纽约及其周边。
好巧不巧,纪谦就在波士顿,而冷柏尧在纽约,根据新闻和熟人提供的消息,按照时间线排列,那一年中,两人在这两座城市之间反复来回,并且不存在时间段重叠的单向机票,大概率是去找彼此。
如果说这些都只是猜测,前天晚上那顿饭,冷柏尧的表现就差把答案写在脸上了。
接过暖宝宝的那一秒,迟轲就知道是纪谦给的。
“没有给你禁言。”他说,“狡辩吧,我听着。”
“是这样的,你之前说玩摩托车很危险,我后来真的很少开了,但这个比赛是我很早前跟冷柏尧约好的,推不掉,不能不去。”纪谦语速飞快,“至于我跟他的交情……你不是冷云廷的员工嘛,我怕你知道后为难,不如不知情。”
还算合。
左边又来了两个大哥,迟轲冲纪谦唤道:“过——哎!抬竿。”
纪谦手忙脚乱一阵收,扯出个空钩。
迟轲取了块鱼饵,捏在指尖朝他晃晃:“过来。”
纪谦毫无空杆的失落,挪着小板凳就凑过来了。
迟轲偏过头。
纪谦眼尖:“笑什么?”
“没什么。”他觉得刚刚那动作有点儿好玩,纪谦跟他钓上来的第二条鱼似的,不用线就能自己上钩,“自己挂钩上。”
“嗯嗯。”纪谦手指很灵活,没一会儿就又把线抛出去了,动作熟练得很。
迟轲没再关注他的鱼竿:“你跟冷柏尧关系好到什么程度?”
纪谦也不知道怎么描述:“一起撸串吹牛?”
迟轲看着他,没说话。